“隻因為這些嗎?”

她眼中仍有期盼的光,在黯淡中微弱地閃爍。

至少“朋友”身份放在首位。

聞若弦注視著她,將所有情緒收進了眼底,知道自己這些話太公式,也知道她想聽什麽。

但隻要想到“直女把戲”,遷就宋清蘿會讓自己陷入無盡的猜想與內耗中,就不得不冷靜下來:“你覺得還有什麽?”

“嗯……”宋清蘿把頭低下去,“沒什麽。”

聞若弦亦是沉默。

“我也擔心你。”宋清蘿忽又抬眸,燈影染得眼底水光瀲灩。

“是因為,你隻是你,沒有其他身份。”

她什麽都不能說。

不能暴露自己的感情,不能向聞若弦表明心意。這種憋屈與本性相悖,她一直在挑戰自己的極限。

沉默中,聞若弦心顫了顫,感受到宋清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忽然失去了直視對方的勇氣。她隻看著桌麵,餘光瞥見手機屏幕接連彈出微信消息——

然然發了好幾條。

心裏莫名煩躁,就好像有個聲音不斷催促她回應。無論是回程蘇然的消息,還是應宋清蘿的話。

被趕著,被推著,向前走。

她不喜歡被推趕的滋味。

說任何話,做任何事,總要先列個計劃,有個框架,才能安心去說,去做。

麵對宋清蘿,她做不出計劃,心裏沒有框架,毫無頭緒,越是被推著趕著就越是慌亂,繃不住的後果是說錯話,做錯事。

解脫的唯一辦法是停止胡思亂想。

煩惱都是自己給的。

直女把戲,不要多想。

“我很榮幸。”聞若弦望著宋清蘿微笑,眼眸清明,神色坦蕩。

宋清蘿眼底浮動的水光漾了漾,漸漸退去,唇角勾起了一點像是自嘲的弧度,然後起身:“我去煮火鍋。”

……

火鍋吃得沒滋沒味的

食物在沸水鍋中翻滾,熱騰騰的煙霧升上來,本該是冬日旅途中最溫暖的一頓飯,卻因氣氛的僵冷而愈發無味。

宋清蘿低著頭,默默咀嚼。碗裏隻剩下幾根金針菇。

聞若弦給她夾了一些肥牛片。

“我自己會夾。”宋清蘿聲音低沉,又把肥牛片送回鍋裏。

“你不用照顧我。”

“……”

聞若弦悻悻收回手。

像兩個搭夥拚桌的人,草草吃完了一頓飯。

然後各做各的事——

看手機。

準備洗澡的時候,宋清蘿突然開門下車。

聞若弦一邊心不在焉地刷著新聞,一邊餘光注意著宋清蘿,見她下車,心裏莫名不安,連忙起身跟了過去。

宋清蘿走到車尾邊,打開小門,動作熟練地抽出黑水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