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鎮下雨了,婆娑細雨密密綿綿,順著木質門窗滑落,臥室的窗戶沒關,濺進來的雨水剛好灌溉陽台的花盆。
樓閣內,少女坐在畫板前畫畫。
忽然外麵響起爭吵聲。
且越來越烈,已經從據理力爭變成怒氣衝衝,互相指責,詆毀辱罵的地步。
少女鴉羽般眼睫毛輕顫,莫名心慌,卻像沒聽到似的,星眸注視著畫作,掃清雜亂,仿佛眼裏隻有麵前的素描。
終於,吵架聲音停止了。
她抿著紅唇,看著眼前的素描,原本想畫溫柔春雨的,現在倒好,又悲傷了。
她好像永遠畫不出來溫柔的畫。
心底苦笑一聲,敲門聲在耳邊響起,傳來母親張婉的聲音:“汐若,你在忙嗎?”
陳汐若放下筆,起身去開門:“不忙,怎麼了媽媽?”
說完,張婉就去忙活晚飯了。
急促又著急。
周末轉眼間就過去了,陳汐若背著書包踏入教室,藝考班美女如雲,她隻能算是長相清秀。
對於這個空閑整整兩年多沒有住戶的房子,突然搬來的新鄰居,她其實還蠻好奇的。
“跟她說,我會去的。”
陳汐若想說什麼,張婉給她使眼色,讓她別說了。
站在門前,陳汐若抬手按響門鈴。
陪著聊了會兒,秦斕就借口有事回去了。
被問話,張婉這才想起來,哎呀一聲,罵自己記性真差,什麼都記不住。
對她說道:“咱們對門新搬來了一家鄰居,雖然我還沒見過,但畢竟是鄰居了,以後免不得讓人家幫忙,上次李姐送來的草莓還有很多,我裝了一筐子,在外麵桌子上,你幫我送去吧。”
但陳汐若能感覺到,秦斕的心情並沒有因此好起來。
“就說是咱們家的心意,鄰裏鄰親的,以後有空多來走動。”
站在門外,陳汐若眼底浮現疑惑,剛才咳嗽的人是秦姨的丈夫嗎,那麼濃的藥味,應該是身體不太好。
陳汐若眨了眨眼,難道不在家?
她不死心的又按了一次。
話落,眼前的門就關上了。
真不知道陳汐若腦子裏都裝的什麼,憑什麼每次她都是第一。
陳汐若點了點頭,認同。
這時,屋裏突然傳來咳嗽聲。
陳汐若對她莫名好感,因為緊張而嗓音怯生生道:“陳汐若。”
張婉來叫她,說鄰居來上門拜訪了,拿來一箱獼猴桃,想見見她。
跟張婉說一聲已經送過去了,然後回房間繼續畫畫了。
與其說是她的夢想,不如說是張婉的夢想,畢竟張婉沒有兒子,隻有她這個獨生女,陳父重男輕女,跟她又感情不和。
把草莓接過來,中年女人又開口:“我姓秦,名斕,你叫我秦姨就行。”
陳汐若臉頰發燙:“謝謝秦姨誇獎。”
張婉倒無所謂,但汐若不能餓,看在女兒的份上,所以隻能忍氣吞聲的湊合著過了。
“就說是咱們家的心意,鄰裏鄰親的,以後有空多來走動。”
與其說是她的夢想,不如說是張婉的夢想,畢竟張婉沒有兒子,隻有她這個獨生女,陳父重男輕女,跟她又感情不和。
張婉揉了揉她的頭,滿眼愛憐:“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以你的成績,媽媽相信你一定會實現夢想的。”
被問話,張婉這才想起來,哎呀一聲,罵自己記性真差,什麼都記不住。
說完,張婉就去忙活晚飯了。
見她出來,陳濤也沒給她一個眼神,自顧自的禮物抽煙,手裏握著手機,刷視頻。
忽然外麵響起爭吵聲。
張婉揉了揉她的頭,滿眼愛憐:“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以你的成績,媽媽相信你一定會實現夢想的。”
好讓她在鄉裏鄉親,親戚朋友麵前抬起頭,打陳父的臉。
且越來越烈,已經從據理力爭變成怒氣衝衝,互相指責,詆毀辱罵的地步。
陳汐若收回視線,乖巧點頭:“好。”
然後又找了個另外的話題,把這個話題給帶過去了。
“在畫畫啊,我家汐若真乖。”
陳汐若心裏很明白,但還是道:“謝謝媽媽。”
“汐若今年多大了?”秦斕問。
跟她的長相一樣。
終於,吵架聲音停止了。
等幾分鍾後,這扇門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對於這位親生父親,陳汐若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除了親子鑒定上麵的百分之九十九,她跟他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