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燙,灼人的燙。 池燦縮回手,眉毛擰了起來。
他目不轉睛盯著喬昭,一雙眸子黑如墨石,讓人看不出情緒來,好一會兒,仿佛是施舍般,伸出修長手指,用指腹輕輕戳了戳她滾燙發紅的臉蛋。
昏迷中的少女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池燦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往外一抽,手卻被抓得更緊,少女閉著眼,淚水簌簌而下。
昏迷中的少女哭得無聲無息,明明閉著眼,可麵部每一個線條都顯示出她的傷心,這種傷心在壓抑無聲中,格外被放大。
池燦說不清是心軟還是如何,最終沒有動。
他任由少女握著他的手無聲哭泣,直到走廊裏急亂的腳步聲響起才抽出手,轉過頭去。
見是楊厚承扛著個須發皆白的老頭進來,池燦有些詫異:“這麽快?”
楊厚承一臉喜色,把肩膀上扛著的老頭往椅子上一放,興奮地道:“小丫頭運氣忒好,我還沒到城門口,就遇到這麽大一個神醫!”
什麽叫這麽大一個神醫?
池燦用眼神表示了疑惑,然後看向椅子上的老者。
老者靠著椅背,竟然是昏迷的。
池燦再次向楊厚承望去。
楊厚承撓撓頭,解釋道:“你不知道,這位李神醫脾氣古怪得很,當初太後請他進宮問診還推三阻四呢。我這不是怕他不來嘛,就一個手刀劈暈了。”
池燦眉毛動了動,似是想起了什麽,猛然看向昏迷不醒的老者,拔高了聲音:“李神醫?難道是那位傳說中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李神醫?”
“就是他呀,那年李神醫進宮給太後看診,我見過的。真沒想到我進城給小丫頭找大夫,居然就碰上了他。嗬嗬嗬,這就是人品吧。”
楊厚承一想到自己與這位神醫擦肩而過時毫不猶豫一個手刀劈下去,然後扛起人就跑,就為自己的當機立斷感到驕傲。
池燦臉色變了,歎口氣問道:“你的功夫沒落下吧?”
“嗯?”
“你有沒有人品我不知道,有麻煩是肯定的。等下要是被人追殺,自己擦屁股。”
“不會吧――”楊厚承看了李神醫一眼。
“這麽大個神醫就像餡餅一樣掉在你頭上?沒有惹到什麽麻煩,我是不信的。”池燦涼涼道。
“這位小友還算有自知之明!”惱怒的聲音響起,李神醫睜開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晃了晃身子才站穩,抬腳就往外走。
楊厚承忙把他攔住:“李神醫,您還記得我不?那年您進宮――”
“原來你認得我啊?”李神醫打斷楊厚承的話。
“啊,認得。”楊厚承點頭。
“認得你還把我劈暈了?”李神醫大怒,半點傳說中高人仙風道骨的樣子都沒有,掏出一把小銀針就天女散花般撒了過去。
他就是出城采一味藥,這混蛋小子從他身邊走過,連個眉毛都沒抬,忽然伸手把他劈暈了,真是氣死他了!
“神醫息怒,神醫息怒,我們有個小妹子病了,這不是著急嘛,才出此下策的。”楊厚承抱頭亂竄。
“就是天皇老子,老夫也不給你看!”李神醫撣撣衣袖,抬腳就往外走,走到一半轉頭,輕描淡寫道,“哦,我那銀針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