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祖母也覺得,日子還是安穩些好。”
有些話雙方心知肚明即可,沒有必要說出來,鄧老夫人心裏對喬昭卻有了新的定位。
一個在大事上不糊塗的女子,內宅管不好頂多是糟心一點,但不會要命啊!
鄧老夫人目光溫和看著小孫女,心底長歎:她的孫女明明是一塊璞玉,可惜世人眼拙,不知道娶了這樣的媳婦才是真的福氣。
罷了,三丫頭名節有損,若是真的老在家裏,說不定還是黎家子孫輩的福氣。
鄧老夫人有了這個念頭,對喬昭自是不再當尋常孫女看待,拍了拍她的手道:“若是如此,昭昭如何對鄉君交代呢?”
喬昭眨眨眼:“等明日我就派人去睿王府求見神醫。”
鄧老夫人愣了愣。
“祖母瞧著神醫對你挺上心的,你若派人去請,多半會答應吧?”
喬昭笑起來:“先去睿王府請人再說唄。”
等明天再去睿王府,恐怕就請不到神醫了。
李爺爺說睿王府門檻高不好進,讓她有事聯係邵明淵,是在試探她是否認出了邵明淵,可在她看來,還透露出另一層意思:以後李爺爺不會在睿王府了。
與李爺爺認識十幾年,她很了解他的性格。
睿王府那樣的地方,是李爺爺特別厭惡之地,如今好不容易被邵明淵求到頭上來,不趕緊借著邵明淵的助力脫身才怪。
不管睿王患了什麽病,都不樂見李爺爺離去,明天她派人去請,觸了睿王黴頭,能有好結果才怪。
而她在這件事上已經盡了力,東府那位鄉君就算再用長輩身份壓她也沒有任何法子,畢竟李神醫不在睿王府是非人力可控的事,總不能逼死她這個侄孫女吧。
那樣不慈的名聲,那位鄉君可不願背。
隻不過——
喬昭又想到邵明淵身上來。
邵明淵把李爺爺從睿王府帶走,那要欠睿王不小的人情。
他這樣舉足輕重的將軍欠一位皇子人情,可不是什麽好事。
喬昭想到邵明淵的寒毒,理解他的做法。
欠人情隻會惹麻煩,寒毒不除那可是要命的,就算他不明白寒毒的凶險,平時所受的寒毒之苦也非常人能忍受。
“昭昭,想什麽呢?”鄧老夫人揉了揉喬昭的頭。
三丫頭剛剛還跟人精似的呢,現在又呆呆的,讓她這當祖母的都忍不住逗弄。
鄧老夫人這樣想著,手上加大了力氣,頓時把喬昭頭頂的兩個小包包揉散了。
發散落下來,遮住少女光潔的額頭,少女抬手扶額,吃驚又無奈:“祖母,您把我頭髮弄亂了。”
鄧老夫人大笑起來。
這樣大的反差,可真真是耐人啊!
“容媽媽,來給三姑娘梳頭。”
在外間候著的容媽媽聞聲進來,看到頭髮散亂的喬昭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笑著讚道:“三姑娘養了一把好頭髮。”
容媽媽這話並不是奉承。
小姑娘黎昭的頭髮本就濃密,喬昭自從回了黎府雖無心妝扮自己,平日裏的生活起居卻是按著以往的習慣來的。
她用不慣脂粉鋪子裏賣的發油,隨手寫了個方子交給阿珠,讓她照方子買來草藥鮮花製成發露用著,一頭長發不知不覺便養得水潤光滑,如緞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