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淵坐在茶館一個臨窗的座位上等著,眼睛盯著黎府的方向,遙遙就看到兩名女子漸漸走近了。
兩名女子皆頭戴帷帽,其中一位看身形與步姿應該是黎姑娘,另一名女子身材高挑,走路的姿態很是瀟灑,又透著幾分熟悉。
邵明淵盯著那身量高挑的女子片刻,忽然把茶杯往桌麵上一放,留下幾枚銅板,大步走了出去。
走在喬昭身旁的池燦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邵明淵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強行忍住轉身就跑的衝動,暗暗勸慰自己:不能跑,一跑就徹底露陷了。他現在戴著帷帽,以邵明淵那古板性子,不會盯著一位陌生姑娘看,那就不可能認出他來。
對,不可能認出來。
池燦反覆安慰著自己,邵明淵已經走到了近前,麵無表情伸出手把池燦戴的帷帽摘了下來。
池燦一臉呆滯。
不應該啊,說好的一本正經呢?這當街摘姑娘家帷帽的家夥是冠軍侯?
“黎姑娘是否還有別的事?”
喬昭輕笑:“沒有了。”
邵明淵頷首:“那我就把這麻煩帶走了,抱歉。”
“好。”
邵明淵把帷帽重新扣到池燦頭上,提著他轉身就走。
池燦掙紮:“邵明淵,你放手!混蛋啊你,就不怕傳出去當街強搶民女的惡名嗎?”
邵明淵麵無表情回道:“虛名而已,我並不在意。”
“真的不放手?我可喊非禮了。”
“你可以試試是你喊得快,還是我手快,本來沒打算把你劈暈的。”邵明淵淡淡警告道。
池燦徹底泄了氣,快走到春風樓才反應過來:“我明白了,我這是被那丫頭給賣了吧?”
“你能想明白,我還是挺驚訝的。”
池燦大怒:“她這是恩將仇報!等下次,我非要——”
“再有下次,我會揍得你誰都認不出來!”邵明淵涼涼道。
“憑什麽啊?邵明淵,你究竟是誰的朋友?”
“你的。但你再囉嗦,我就打暈了。”
池燦氣急敗壞:“姓邵的,你還講不講道理?”
“我沒法和一個喜歡男扮女裝的人講道理!”
目送二人越走越遠,喬昭搖頭失笑,進了茶館買上兩盒綠茶酥,返回府中。
“姑娘,這是寇尚書府的大姑娘送來的帖子,說您若是得空的話,明天來拜訪。”
喬昭接過阿珠手中的拜帖看了一下,沉吟片刻寫下一封信交給她:“把回帖送到寇尚書府上。”
翌日。
寇梓墨一早來訪,被阿珠徑直領進西跨院。
喬昭走下台階相迎:“寇姑娘,你來了。”
天氣晴好,陽光如碎金灑落在少女瑩白的麵龐上,寇梓墨忍不住看向少女的右臉頰。
右臉頰上傷口已經結了深色的痂,令人不忍直視。
寇梓墨移開眼睛,溫柔笑道:“黎三姑娘,我瞧著你氣色好多了。”
喬昭一邊陪著寇梓墨往屋裏走一邊笑道:“是呀,這幾日吃好喝好,什麽事都無需操心,想不氣色好也難的,就是結痂處總是發癢,大概是要脫落了。”
“千萬不要抓,由著它自己脫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