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伯海暗暗舒了口氣,心卻一直是提著的:“今天過來,是有些事要與侯爺和我那外甥喬墨講。【】”
邵明淵側頭吩咐親衛:“去請喬公子過來。”
“是。”
親衛領命而去,邵明淵一時沒有開口,寇伯海頓覺有些緊張。
冠軍侯回京後第一次上門,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低調、謙遜的名門公子,半點壓迫感都無,怎麽這次一見,就讓讓人心裏發毛呢?
“舅父喝茶。”邵明淵端起茶盞淺淺啜了一口。
微苦的茶水順著喉嚨淌下,讓灼熱的喉嚨緩解幾分。
對妻子的親友,他當然會很尊重,可是當這些人去傷害妻子的至親時,那他的尊重就無從談起了。
在這些人麵前,他可以是晚輩,也可以是冠軍侯。
對於武將,文人本就有些怵頭,當麵對武將中的第一人時,那感覺就別提了。
寇伯海不自在地挪動一下身子,聽到傳來的腳步聲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舅父。”喬墨走進來,對寇伯海行禮。
若是往常,寇伯海自是坐得住,可這個時候邵明淵給他的無形壓力太大了,便不由自主站了起來,“墨兒來了,快坐吧。”
喬墨依言坐下來,看著神情忐忑的舅舅,心中輕歎。
不論大舅母下毒是為了什麽,他與外祖家的關係,終究是回不去了。
“墨兒,你身體還好吧?”
“多謝舅父關心,已經好了很多。”
“那就好,那就好。”寇伯海想提毛氏下毒的事,麵對兩個晚輩,那些話像是堵在了喉嚨裏,好半天不知道從何說起。
都是那個毒婦做的好事!
“侯爺,墨兒,你們可能不知道,你們的大舅母瘋了。”沉默下去不是辦法,寇伯海猶豫良久,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說完,臉上頓時火辣辣的難堪。
妻子毒害親外甥,還成了瘋婆子,這樣的隱秘他本來是想瞞一輩子的,對人如何說得出口?偏偏父親囑咐他不要對冠軍侯有所隱瞞。
“舅母怎麽會瘋了?”雖然早就知道毛氏的下場,喬墨卻不好表現出來,遂順著寇伯海的話問道。
寇伯海老臉通紅,慚愧道:“墨兒,是舅父對不住你,你大舅母鬼迷心竅,竟然對你下毒!”
開了口,後麵的話就容易說了。
寇伯海把事情來龍去脈簡單講過,深深歎了口氣:“目前家裏正在查毒藥來源,不過進展不大。我今天過來,是有一樣東西要你看一下,或許能從這上麵找到突破口。”
喬墨與邵明淵對視一眼,而後麵色平靜道:“不知舅父要我看的是何物?”
寇伯海從懷中掏出一方折疊整齊的白綾帕子,神情鄭重遞給喬墨:“墨兒,你瞧一瞧這帕子上的筆跡,可認得?”
喬墨接過白綾帕子,打開後隻看了一眼,麵色大變,失聲道:“大妹?”
哪怕是家遭慘禍在人前依然冷靜從容的喬大公子猛然站了起來,語氣急切:“舅父,這白綾帕子是從何處得來?”
邵明淵詫異看了喬墨一眼,目光不由落在白綾帕子上,觸及到帕子上的血字,便是一怔。
這字跡如此熟悉,他不久前才看到過,是妻子那封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