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形容恐怖、惡心至極的屍體呈現在眾人麵前。
那一瞬間的衝擊力太強,池燦終於忍不住跑出去,扶著廊柱吐起來。
邵明淵忍不住上前一步,擔憂地看著喬昭。
她就站在那具形容恐怖的屍體旁,承受著最直接的視覺與嗅覺雙重衝擊。
秀麗的少女與恐怖的屍體,這一刻給邵明淵帶來的衝擊同樣是強烈的。
他忍不住想:黎姑娘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呢,為什麽能做到這一步?難道真的隻是為了舅兄……或者李神醫?
他想到了懷中的錦囊,因為怕無意中丟了,一直被他小心貼在心口處。
或許應該看一看錦囊裏到底放著什麽。邵明淵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錢仵作走過去,專注看著屍體。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看得很認真,仿佛麵對的不是膨脹腐爛的屍體,而是一件美妙的藝術品。
喬昭忍著不適悄悄打量錢仵作,心道:術業有專攻,或許就是因為這樣,錢仵作才能成為天下最好的仵作吧。
屍臭味直往喬昭鼻子裏鑽,她卻強撐著沒有移開。
錢仵作說真正的考驗還沒開始,她大概已經能猜到接下來的考驗是什麽了。
這可真是艱巨的考驗,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後退,退一步,父母親人就永遠不能沉冤昭雪。
“小六,拿一雙手套給她。”錢仵作直起身子。
小六取來一副手套,目光在邵明淵與喬昭之間來回遊移,估不準這手套究竟給誰。
喬昭伸手接過手套:“多謝。”
小六不由看向錢仵作。
錢仵作輕輕點了點頭,看向喬昭的眼神溫和些許。
小六一臉的不可思議。
師父不會要這位姑娘當仵作吧?
這可真是天方夜譚!
喬昭把手套戴好,主動問道:“錢仵作,我該做些什麽?”
既然無法逃避,那不如早來早解脫。
“你不怕?”錢仵作反而不急著發話了,饒有興致打量著喬昭。
喬昭勉強笑笑:“怕與不怕,考驗是不會變的。”
她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怎麽會不怕?不隻是怕,還惡心至極。
錢仵作點點頭:“那好,你仔細觀察一下屍體的手,把你看到的描述出來。”
喬昭臉色蒼白,連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都不能夠,因為這樣的話就會吸到令人作嘔的臭味。
或許是她主動戴上手套的表現讓錢仵作比較滿意,見她一時沒有動作,錢仵作隻是目不轉睛盯著她,沒有立刻罵人。
少女垂眸盯著自己的手。
那一刻,邵明淵生出不顧一切把她帶走的衝動。
到底是為了什麽,她要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喬昭伸手把屍體的手抓了起來。
入手的感覺讓她無法用言語形容,卻知道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池燦走進來,看到裏麵的情景不由變了臉。
邵明淵伸手拽住他,搖了搖頭。
池燦盯著錢仵作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他怎麽能——”
邵明淵輕歎一聲:“拾曦,你要是受不住,就在外麵等著吧。”
池燦搖搖頭:“不,我就在這裏陪著。”
二人皆不再說話,少女甜美的聲音響起:“手浮腫,呈青紅色,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