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昭走到邵明淵身旁:“邵將軍,你認為李知府今晚會動手?”
邵明淵笑笑:“很有可能。”
“他有這麽大的膽子?私自調動官差,那是要掉腦袋的!”楊厚承不敢相信道。
池燦嗬嗬一笑:“天高皇帝遠,隻要斬草除根,不走漏風聲,誰能要他的腦袋?”
這世上膽大包天之人還少麽,肅王餘孽連長公主都敢圍剿,李知府為了前途性命鋌而走險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斬草除根?”楊厚承喃喃念著這四個字,隻覺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來,“他不會把整個村子的人殺絕了吧?”
邵明淵看向院門:“殺絕倒不至於,但白雲村的人在李知府眼中顯然是犧牲品。他要對我們動手,當然不可能光明正大以官府的名義。”
“庭泉,你到底什麽意思啊?”楊厚承搓搓手。
邵明淵看向喬昭:“昭昭,你覺得那些人最可能以什麽樣的方式出現?”
喬昭垂眸盯著自己的手,白皙的手指上有些灰塵,是剛才拿著燒火棍染上的。
她平靜道:“這個問題我回來的路上就反覆想過了,我覺得李知府如果敢動手,同時又不想把自己推到明麵上,那他很可能會讓那些人扮成流寇作亂。”
“流寇?”池燦聽到這兩個字眼底迸出駭人的冷光。
當年險些把他們母子置於死地的人,何嚐不是打著流寇的幌子呢。
他早該想到的!
楊厚承恍然大悟:“不錯,沒有比這更好的掩飾身份了。流寇來了白雲村,與咱們發生衝突是必然的,要是把咱們全幹掉了逃之夭夭,李知府頂多擔一個治安不利的罪名,對他的仕途完全沒有太大影響。黎姑娘,你是怎麽想到的啊?”
“一直想,就想到了。”喬昭笑道。
喬家大火的真相於別人是無關痛癢的一個談資,於她卻是痛徹心扉的一段過往。
她所有的精力與心思都花費在這上麵了,能想到別人想不到的,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庭泉,你估計對方會派出多少人?”楊厚承問。
邵明淵揚眉一笑:“要對付我,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大概會不下百人吧。”
“百人?”楊厚承直接跳了起來,狠狠揪了一下頭髮,“那咱們這些人可真要完蛋了。”
邵明淵麵不改色,目光沉著:“如果你帶來的手下能夠自保,那就無妨。”
楊厚承歎口氣:“一對一或許還行,要是一對二或者一對三,你指望那些繡花枕頭?”
“我其實擔心的是這些村民。”喬昭開口道。
這幾日村民一直在傳喬家鬧鬼一事,喬昭聽了雖然很惱火,但這些人畢竟沒有大錯,若是牽連了他們性命,那就於心不安了。
“村民的安全是一個問題,好在咱們入住了豆腐西施家,她家在最西頭,是一座孤宅,那些人就算要通過殺燒搶奪偽裝成流寇的身份,也是在解決了我們這些人之後。在這之前,隻要村民們夜裏不出來看熱鬧,安全上暫時是可以保證的。”邵明淵道。
楊厚承咧咧嘴:“要是咱們真的抵擋不過呢?那些村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