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小丫鬟立刻溜之大吉,在門口險些撞上阿珠。
端著茶碗的阿珠忙往旁邊一躲,搖搖頭走了進來:“姑娘,喝碗蜜水吧。”
喬昭端起看了阿珠一眼。
她並沒有吩咐阿珠去泡。
阿珠心領神會解釋道:“邵將軍說能安神……”
喬昭端著的手一頓。
所以說她的兩個丫鬟都已經被英明神武武功蓋世的將軍大人俘虜了?
喬昭垂眸,不動聲色喝了一口。
很甜,瞬間驅散了先前積累的擔憂忐忑等各種情緒。
能安神助眠,這倒是真的,那人知道的真不少。
喬姑娘捧著又開始發呆了。
阿珠低眉順眼立在喬昭身側,識趣沒有打擾。
李知府的事算是解決了。
江五命錦鱗衛押送李知府進京,背上勾結流寇坑害百姓的罪名,證據確鑿,一個砍頭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哪怕他背靠著當朝首輔蘭山這棵大樹,這一次也無法再替他遮陰。
當然,李知府的幕僚以及嘉豐縣令這些為虎作倀之人的結局同樣好不到哪裏去,全都被錦鱗衛打包投入囚車,押解進京。
當夜對抗官兵的那些親衛軍又悄悄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跟著消失的還有李知府那位身手高強的侍衛,直接對喬家動手的劉虎。
走出豆腐西施家的院門,喬昭嗅著空氣中仿佛還未散盡的血腥味輕輕歎了口氣。
安寧難得,打破卻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
白雲村裏的人恐怕要有好長時間活在陰影中了。
“我們繼續南下的話,卻不能把李知府對我喬家犯下的惡行立刻公諸於世了。”喬昭歎道。
他們雖有人證、物證在手,但邵明淵這個時候不回京,有關喬家大火的真相就不便立刻大白於天下。
邵明淵抬手輕輕碰了碰喬昭的發絲,很快又放下來,寬慰道:“別急,李知府被錦鱗衛押解進京要花上一段時間,等到了京城後還要經三司審問,結案後投入天牢,問斬也是明年秋的事了,他對喬家犯下的惡行逃不了的。”
喬昭點頭:“我明白。喬家這場大難,起因於抗倭將軍邢舞陽,沒有他貪汙軍餉,官匪勾結,就沒有那兩本帳冊,那喬家也不會有這場無妄之災。 不過最根本的源頭還是當朝首輔蘭山,李知府等人不過是助紂為虐罷了。”
邢舞陽也好,蘭山也好,他們對喬家犯下的罪比李知府要大得多,除掉李知府這個直接動手的人隻是第一步,邢舞陽和蘭山,她早晚要與他們一一算這筆帳。
所以南下勢在必行,隻有到了那裏,找到沿海已經亂起來的證據,那位一心追求長生的天子才能不怕麻煩重視起來,她的親人才能沉冤昭雪。
“邵將軍再休養幾天,咱們就動身吧。”
邵明淵垂眸看著身側的少女,一言不發。
喬昭抬眸:“怎麽了?”
邵明淵深深歎了口氣:“昨夜昭昭明明喊我邵大哥的,怎麽才睡了一覺,就變了?”
喬姑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真是夠了,他這副被人始亂終棄的模樣,到底跟誰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