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淵聽了喬昭的話附和點頭:“是,世情如此,無論南方還是北地都是這樣。”
在北地,人命賤如螻蟻,可首先倒黴的往往還是女子。
他已經見過太多。
昭昭是擔心這些嗎?
年輕的將軍凝視著少女平靜無波的眉眼,福至心靈間閃過這個念頭,不由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昭昭別擔心這個,別說你不會犯錯,就算真的犯錯,無論犯了多大的錯,代價都由我來承受可好?”
喬昭眼睛睜大了幾分。
這個臭不要臉的,一個不小心就要被他握手,他倒是越來越駕輕就熟了。
可是男人那番話又實在太動人,像是一根潔白輕盈的羽毛在喬姑娘心尖上撓了又撓,讓她剛剛才變得古井無波的心境立刻泛起了陣陣漣漪。
邵明淵是什麽時候無師自通學會隨時亂灑甜言蜜語的?
腳步聲傳來,喬昭立刻抽回手。
池燦與楊厚承走過來。
池燦目光在少女微紅的雙頰上一掠而過,語氣平靜問道:“接下來什麽打算?先去采藥還是先去邢舞陽的地盤?”
“先去采藥。”邵明淵與喬昭異口同聲道。
話音落,二人對視一眼。
邵明淵忍不住牽起唇角,心道:昭昭與他這般心有靈犀,可見命中注定是他媳婦。
喬昭卻覺有些尷尬,默默移開了視線。
池燦忍無可忍冷笑一聲:“夠了啊,你們!”
他雖然放手了,可還是會心塞。這兩個人,特別是邵明淵這個混蛋,當他是死的啊?
祝姓邵的打一輩子光棍!
在池燦麵前,邵明淵自是收斂了些,解釋道:“昭昭這次南行的任務本來就是采藥,在嘉豐耽誤了這麽久,若是再去邢舞陽那裏,你們就不好對太後交代了——”
池燦打斷他的話:“太後那邊你不用擔心,有我和楊二呢。”
他與楊二任何一個在太後心裏的分量都比九公主重,有他們在,太後自是不會因為耽誤點時間就怪罪下來。
邵明淵笑笑:“即便太後那裏交代得過去,那些金吾衛恐怕也要撂挑子了。”
楊厚承一聽,煩得踢了船欄一腳:“可不是麽,那些家夥找我哭了好幾次了,說太危險了,他們要回家。娘的,一個個都是慫包!”
“這也怪不得他們,嘉豐這次的事原就不是他們該摻和的,說起來,他們也是受了無妄之災,心生退縮亦是人之常情。”
楊厚承眨眨眼:“庭泉,我看你的親衛一個個都不怕死呢,你在北地帶兵的時候,就個頂個這麽聽話,沒有逃兵?”
邵明淵莞爾一笑:“惜命是本能,怎麽會沒有逃兵?”
“那你都是怎麽管教的啊?”楊厚承虛心討教。
他在金吾衛不大不小也算個小隊長了,手下一群刺頭,打不得罵不得,奉命出來一趟還要哄著那些王八蛋,這小隊長當得也忒憋氣!
邵明淵看了眼巴巴望著他的小夥伴一眼,輕描淡寫道:“不用管教,有在戰場上臨陣脫逃的,殺了祭旗就是。”
楊厚承嘴角笑意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