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兒的情況有些蹊蹺。
從脈象和表露出的症狀來看,確實是風寒無疑,可要真的是風寒,哪有說親娘來了就能莫名好轉的道理?
風寒從發作到痊愈,前兩日應該是呈逐漸加重的趨勢。
喬昭盯著冰娘母子,若有所思。
倘若有冰娘陪著,浩哥兒的病情就能好轉,那最終的結果是什麽?
很顯然,浩哥兒會重新回到冰娘身邊。
也就是說,浩哥兒在最恰當的時候生病了。
這其中肯定是有問題,而她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問題找出來。
“三丫頭?”鄧老夫人喊了一聲。
喬昭回神,笑了笑:“浩哥兒好轉了我就放心了。祖母,我想起來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去吧。”
喬昭回了雅和苑,把李神醫留下的一箱子醫書翻了又翻,沒有查到什麽線索,閉目靠在熏籠上仔細回憶著這些年來看過的醫書。
時間流逝,眨眼便到了黃昏。
冰綠推了推阿珠:“姑娘是不是睡著了?”
“我去看看。”阿珠拿了一件外衫走過去。
喬昭忽然睜開眼,直起了身子。
“姑娘——”阿珠因吃驚後退半步。
冰綠卻咯咯笑起來,腳步輕快捧來菱花鏡:“姑娘您瞧啊,您右臉上印了花紋呢。”
喬昭定睛一看,右臉頰上果然因為一直靠著熏籠而留下了印痕。
她隨意揉了揉,吩咐冰綠:“去跟晨光說一聲,我要見一下他們將軍。”
冰綠忙去傳話,不久後喬昭便在黎府隔壁的宅子裏與邵明淵見了麵。
“想我了?”邵明淵伸手揉了揉喬昭發頂。
少女梳著雙丫髻,秀發頃刻間就被男人的大手揉亂了。
喬昭捂著發髻瞪著邵明淵:“別亂揉。”
誰知男人的大手滑過秀發,旋即就落到了少女柔嫩的臉頰上:“這是在哪兒貪睡呢?”
喬昭揮開邵明淵搗亂的手,抿了一下唇角:“沒有睡,靠著熏籠想事情,一下子忘了時間。”
邵明淵望著喬昭笑,男人漆黑的眼睛猶如最純淨的黑寶石,盛滿柔光:“原來不是想我,是想事情呢。”
喬昭坐下來,把玩著腰間係的香囊:“庭泉,我拜托你調查的事情,大概什麽時候能有結果?”
“你說府上新來的那位姨娘?”
喬昭頷首。
“你叔父任嶺南知府,這個時節水路不暢,隻得走旱路,我估計一切順利的話,一去一返也要正月了。”邵明淵說完,輕輕揚眉,“怎麽?莫非府上出了什麽事?”
“倒沒有什麽大事。庭泉,我聽聞泰寧侯府有一座藏書閣,藏書頗豐,是有這回事吧?”
泰寧侯府的藏書閣名滄海樓,在京城學子中頗有名氣,不過因為侯府門第高,有機會借書的人寥寥無幾。
聽喬昭提起這個,邵明淵微訝,靜靜看著她。
“庭泉,你幫我向朱大哥借幾本書吧。”
“要借什麽書?”邵明淵握著喬昭的手問,心中很是熨帖。
憑昭昭與子哲的交情,直接找子哲借書定然沒問題,可昭昭卻願意通過他來借書。
看吧,昭昭定然是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