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廝退下,朱彥從架子上隨意拿了本書坐下慢慢翻看起來。
杜飛雪回到住處,伏在枕頭上痛哭了一場,坐在梳妝鏡前看著眼睛紅腫如桃子的自己了會兒呆,打人去睿王府給黎皎送信。
黎皎自從進了睿王府的門,心情就一日比一日忐忑。
她原以為睿王對她一見鍾情,可是現在看來分明不是這麽回事兒,這麽多天了,睿王根本沒碰她。
剛開始的時候睿王還進她的屋子,她矜持了幾天現情況不對,
刻意主動了些,沒想到從此以後睿王連她的門都不進了!黎皎走在睿王府能抵得上整個黎府那麽大的花園子裏,見到丫鬟仆婦們竊竊私語便覺那些人是在嘲笑她。
她心煩意亂回了屋子,氣悶坐在桌案旁,拿起翻看了一半的話本子掃了幾眼,卻半點看不進去。
“姑娘,泰寧侯府的杜姑娘給您送了信來。”
黎皎瞪了杏兒一眼:“說過多少次,不許再叫我姑娘,讓別人聽到了怎麽想?”
杏兒忙認錯。
“罷了,把杜姑娘的信拿來。”
黎皎打開杜飛雪的信看過,麵上一派平靜令人瞧不出多餘情緒,心中卻輕笑一聲。
這位在她麵前一直高高在上、天之驕女一般的表妹,也有這般無助的時候。
所以說,沒了娘的姑娘哪有不可憐的。
杜飛雪自小喜歡朱世子,泰寧侯老夫人雖然沒有透露過親上加親的意思,看著小輩們來往亦沒有阻止。 要是她舅母朱氏還活著,在泰寧侯老夫人麵前哭求幾句,杜飛雪未嚐沒有機會嫁進外祖家。
隻可惜朱氏一死,外孫女的身份到底比親女兒隔了一層,泰寧侯老夫人的考量就更多了。
人的理智一旦淩駕於感情之上,又怎麽會不清楚杜飛雪絕對不是世子夫人的人選呢?
黎皎沒有寫信,直接打杏兒去泰寧侯府傳話。
“杜姑娘,我們姑娘說現在住在王府不比在娘家的時候方便,等您出了熱孝再想法子接您過去玩。”杏兒轉達了黎皎的意思,暗暗搖頭。
這位杜姑娘的親娘去年臘月才故去,連她這樣的下人都知道該麻衣素食,不得出去見人的,怎麽杜姑娘卻不在意呢?
“我知道了。”杜飛雪失魂落魄說了一聲,把杏兒打走。
沒出幾日,喬昭便收到一張請帖。
明康帝傷心江堂之死無心過問俗事,令睿王與沐王共同接待西薑使節。
睿王與沐王多年來連明康帝的麵都見不著,都快忘了皇帝親爹的模樣了,難得有了這樣在皇帝親爹麵前露臉的機會,哪有不憋著勁好好幹的,是以這場宴會格外盛大,幾乎遍邀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與貴女。
喬昭看了一眼精美的印花請帖便放下去,笑著對邵明淵道:“既然邀請了這麽多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邵明淵自是不會強迫喬昭,婦唱夫隨道:“不去便不去,那我也推了算了。”
這些歌舞升平的宴會,他原就不耐煩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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