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淵沒有回答蘭山的問題,清冷目光落在夜香郎麵上:“你再描述一遍看到那兩個人的情況。”
夜香郎不敢直視冠軍侯的眼睛,低頭道:“小民看到……看到那兩個人拖著個東西從杏子胡同出來——”
“等等。”邵明淵打斷他的話,“他們拖著那個東西出來後做了什麽?”
西薑恭王眉頭深深擰起。
什麽叫拖著那個東西?那是他們西薑第一勇士!
被邵明淵乍然打斷,夜香郎更緊張了:“就,就把那個東西丟到大街上了啊!”
“華勝的屍身。”西薑恭王終於忍不住糾正。
邵明淵牽了牽嘴角,並不理會西薑恭王的插言,繼續問道:“他們把那個東西丟到大街上之後呢?”
“就走了啊。”夜香郎神色茫然。
冠軍侯反覆問這些做什麽?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裏慌。
西薑恭王:“……”這些沒有禮貌的大梁混蛋!
“他們把屍體丟下就走了?”邵明淵再次問道。
夜香郎點頭:“對。”
邵明淵笑笑,看向刑部尚書寇行則:“寇尚書,現華勝屍體的現場已經檢查過了吧?”
寇行則衝刑部侍郎楊運之略一頷。
楊運之開口道:“下官已經帶人仔細檢查了現場。”
這種命案調查原本交給手下人就足夠了,但此次關乎兩國和睦,非同尋常,他是親自帶人去查看的。
“那麽從杏子胡同到現華勝屍體的西大街上,這一路可有血跡滴落?”
眾人皆是一怔。
“楊侍郎?”邵明淵喊了一聲。
楊運之擦擦額頭:“這個當時並未留意。”
邵明淵輕笑一聲:“案後西薑公主說華勝因夜探黎府而死,我以為楊侍郎該派人查過了。”
“下官慚愧,慚愧。”楊運之神色尷尬。
“還不派人去查!”寇行則沉聲道。
真是一群酒囊飯袋,讓他連覺都睡不踏實!
很快衙役就報來檢查結果:“回稟大人,從杏子胡同到西大街並無滴落血跡。”
“那麽西大街現屍體的地方呢?”邵明淵淡淡問道。
“那裏有一灘血窪,今天雖然剛剛清洗過,但還是洗不掉。”
邵明淵笑笑:“現在各位大人清楚了吧?夜香郎說看到兩個人把華勝的屍體拖到西大街上就走了。倘若華勝是先被殺而後拖到那裏,那麽這一路怎麽會沒有滴落血跡呢?事情已經很明顯,華勝被拖到西大街上在先,被人割喉在後,夜香郎分明在撒謊!”
“大膽夜香郎,竟然敢胡亂說話!”寇行則狠狠一拍桌案。
夜香郎癱倒在地:“小民不敢亂說,真的不敢亂說啊。當時天色暗,小民看得並不清楚,也許是那兩個人把人拖到那裏後順手給了一刀……”
“侯爺,據我所知,黎府的這位車夫乃是你的親衛?”大理寺卿突然道。
言下之意,堂堂冠軍侯親衛,要把人割喉那隻是瞬間的事。
邵明淵忽然笑了:“張寺卿對本侯的事很關注啊?”
大理寺卿笑笑:“偶然聽人提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