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燦笑意微收,懶洋洋道:“算是吧,楊二走了,邵庭泉也走了,一時還真是怪沒趣的,陪我喝一杯吧。”
喬昭略一猶豫便答應下來,卻道:“我先找晚晚說說話。”
池燦詫異看了喬昭片刻,好笑道:“還真是愛屋及烏,那你快去哄孩子吧。”
喬昭去了喬晚那裏。
見到喬昭,等在門口的喬晚快步迎了上去,一臉急切:“黎姐姐,我姐夫是不是出來了?”
喬昭笑著道:“出來了。”
“太好了。”喬晚提著裙擺轉了個圈,想到要當淑女又立刻停下來,強忍著高興踮腳張望,“姐夫呢?怎麽沒和黎姐姐一起回來呢?”
“你姐夫出征了。”
“出征?”喬晚眨眨眼,“是去打韃子嗎?”
喬昭領著喬晚在院子裏的石桌邊坐下來,溫聲解釋道:“是呀,韃子又來咱們大梁搶東西了,所以要把他們趕出去。”
她本以為喬晚會哭,沒想到小姑娘卻用力點頭道:“姐夫最棒了,一定會把那些壞蛋趕跑的。黎姐姐,我昨天讀書遇到個問題想不明白,你能教我嗎?”
“好。”
喬昭陪著喬晚讀了近一個時辰的書,等小姑娘放下書卷睡著了,這才回到侯府前廳。
池燦也等得睡著了。
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臉色略顯疲態,與平時嬉笑怒罵皆隨心的自在不同,微微皺起的眉似乎透露出無限心事。
喬昭站在他麵前,一時不知是不是該把人叫醒。
池燦卻好像意識到有人來了,睜開了那雙神采無雙的眸子。
“你再不回來,我頭都要等白了。”懶懶的聲音響起,那個心事重重的男子仿佛從沒出現過。
喬昭自然也不會拆穿,笑道:“不是說要喝酒嗎?”
池燦站了起來:“去院中亭子裏吧,屋子裏憋悶。”
二人在亭中坐下,一隻白玉酒壺,兩隻同質地的酒杯擺在二人中間。
一壺酒見底,喬昭沒喝多少,大半落入了池燦的肚子。
他雙頰緋紅,有了酒意,吩咐小廝桃生上酒。
“池大哥,別喝了。”
池燦挑眉看了喬昭一眼,似笑非笑問:“怎麽,現在就要行使侯府女主人的權利,攔著客人喝酒了?”
喬昭被噎得抿了抿唇。
她不和一個酒鬼計較,還是個有心事的酒鬼。
池燦看著神情淡然的少女忽然笑了:“不喝酒也行,咱們下棋吧。”
喬昭接過桃生手中的酒壺推到池燦麵前:“還是喝酒吧。”
池燦:“……”他這種棋藝高手居然被嫌棄了?
一杯又一杯酒入腹,喬昭默默替池燦斟酒,沒有再勸。
很快石桌上多了三四個空酒壺,酒香從亭子中飄散出去,躲在湖底的魚兒仿佛嗅到了香味,躍出水麵。
池燦托著腮,眸中波光盈盈,亮得驚人。
他沒有看著喬昭,而是盯著亭外湖麵上躍出的魚兒呆。
“池大哥,你遇到什麽事了麽?”喬昭這才問道。
“遇到事?”池燦努力想了想,搖頭,“沒有。”
喬昭以為他沒有什麽要說了,池燦卻轉過頭來,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遇到事的明明是邵庭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