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彥笑笑:“也該下場了,前一科覺得沒多大把握,這一次試試看吧。”
楊二前往南邊剿倭,庭泉與韃子正在交戰,如今連拾曦都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地方,他自是不能再鬆懈。
兩個好友喝過酒,各自回府。
長容長公主正等著池燦。
“本來我是沒管你做什麽的,隻是你今天鬧出的動靜太大了些,連蘭山父子都因你挨了皇上訓斥。”
池燦不耐煩皺眉:“這是我職責所在,身為工科給事中,看到蘭山父子貪贓枉法難道裝啞巴不成?若是如此,兒子又何必佔著茅坑不拉屎!”
長容長公主看著兒子跳腳的模樣,忽然笑了:“天下佔著茅坑不拉屎的人何其多?不過你既然願意如此,我也不攔著,隻是要提醒你一聲,別把自己搭了進去。”
“這個自然不用母親操心。”
嗯,反正把自己搭進去母親也會找皇帝舅舅救他的。
對於出身帶來的便利池燦從不否認,更不會舍近求遠一味假清高,實則對朝廷百姓屁貢獻都沒有。
知子莫若母,見池燦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長容長公主輕歎一聲:“那你可有想過,你舅舅百年……”
長容長公主含糊而過:“到那時你又能依仗誰呢?”
“兒子沒有想這麽多。”池燦語氣淡淡,目光平靜與長容長公主對視,“如果都想這麽多,楊二不會去剿倭,邵庭泉也不會從十四歲起就留在北地,甚至親手殺妻。”
長容長公主微怔,心情頗為複雜。
“母親,兒子喝了酒,有些頭疼,若是沒有別的事就去歇著了。”
“你去吧。”長容長公主擺擺手打池燦退下,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出神。
窗外的美人蕉鬱鬱蔥蔥,不知從何處飄來的楊絮從打開的窗子鑽進來,飄落在長容長公主指尖上。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公主——”
長容長公主回眸看了女官冬瑜一眼,淡淡道:“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冬瑜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長容長公主倚著窗想著池燦的事。
對這個兒子,她一直不知該用什麽態度對他,看到他那張與那個男人一模一樣的臉,她就恨不得拿起剪刀毀了,可是隨著這個孩子一天天長大,他與那個男人到底是不同的。
蘭山父子權勢滔天,依仗的就是皇兄的寵信,而兩個侄子睿王與沐王則有不同。
蘭山之子蘭鬆泉私下與沐王走得頗近,打的就是支持沐王上位從而繼續榮華富貴的主意。
作為沐王的唯一競爭者,睿王這些年沒少受蘭山父子閑氣,若是他能上位,蘭家父子的覆滅就指日可待了。
燦兒既然對蘭山父子如此厭惡,那她或許應該改變多年來的中立立場了。
想到蘭山父子,長容長公主冷笑:她的兒子,她怎樣對待都可以,但別人若敢動一根手指頭,那她就要不客氣了。
黎府的浣衣房多了個短工,猶如一粒小石子落入湖中,沒有引起多少水花就恢復了平靜。
借著三姑娘的貼身丫鬟阿珠的臉麵進的府,幹的又不是什麽體麵差事,黎府的下人們頂多就是對新人有些好奇,羨慕嫉妒之類的情緒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