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這日,外命婦與文武百官的朝賀分開進行,邵明淵騎馬,喬昭上馬車,各自向皇宮而去。
張燈結彩的皇宮驅散了黎明前的黑暗,流光溢彩中顯得威儀堂皇。
喬昭趕到那裏時,早已有許多外命婦在等候,見她由小太監提著燈籠引來,紛紛看過來。
象征著侯夫人身份的真紅大袖衫,深青色蹙金繡雲霞翟紋霞帔,繁複華美的鬆山特髻上金翟鳥振翅欲飛,緩緩走來的女子從頭髮絲到鞋尖的裝飾都透出令人不可侵犯的莊重華貴。
不少外命婦眼中就流露出嫉羨來。
黎家女這才多大年紀,聽說還未及笄吧,這就穿著侯夫人的朝服前來朝賀了,而各家府上像她這麽大的女子才剛剛從孫媳婦熬起。
喬昭走到安置眾多侯夫人之處腳步微頓,引領她的小太監卻笑道:“夫人這邊請。”
眼見著喬昭被小太監領到寥寥數位國公夫人那裏,外命婦們再也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看向喬昭的眼神已經不能用嫉羨來形容。
“嘶,這人和人真是比不得啊。我剛還想著十幾歲就穿著這樣的朝服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結果人家比咱想的還要能耐。”
國公夫人,這是什麽樣的尊榮?看看殿中排在外命婦最前麵的那三四位老得快要走不動的國公夫人就知道了。
“可不是麽,想想咱們十幾歲的時候什麽樣呢?還在府中低眉順眼伺候婆婆呢。”
旁邊人撲哧一笑:“你比我還強些,那時候我除了伺候婆婆,婆婆上麵還有婆婆呢。”
大理寺卿王氏站在三品夫人堆裏,平時高高在上的三品夫人此時卻沒有坐著的資格,看向喬昭的神情格外複雜。
她一直想著求黎氏女給她的小兒媳瞧瞧,卻一直未能如願,現在人家身份遠超過她,想要求得對方答應就更難了。
該想個什麽法子才好呢?
王氏絞盡腦汁琢磨起來。
“太後駕到——”
殿中頓時一靜,所有人起身。
在宮人的簇擁下太後緩緩走來,奏樂升座,眾命婦齊齊賀拜,再然後命婦們按品級分成若幹班進賀箋。
喬昭與其他幾位國公夫人僅僅排在長容長公主和沐王妃等人之後,太後很快便注意到了她。
麵上絲毫不露聲色的太後冷眼審視著命婦中年輕得過分的女孩子,見她從頭至尾規矩上挑不出絲毫差錯,甚至比許多命婦更加從容,不由納罕。
她早就知道這個女孩子有些與眾不同,卻沒想到能走到這一步。
小小翰林修撰的女兒,果然善於鑽營,竟攀上了冠軍侯這棵大樹,一朝成了金鳳凰。
太後遮住眼中不喜,悄悄移開視線。
待太後接受完所有命婦賀拜,讚樂聲中步入內殿,開始單獨宣外命婦敘話。
剛剛的賀拜隻是多年來的慣例,而這個時候才是體現太後對外命婦恩寵的時候,每年初一哪位命婦被太後單獨召見,那便足以揚眉吐氣一年。
先是長容長公主等人進去,不多時大太監來喜喊道:“宣冠軍侯夫人黎氏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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