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昭肅容點頭:“您放心,我記住了。”
錢仵作撇撇嘴:“行了,這時候別說這麽嚴肅的事兒,還是好好想想咱們之後去哪吧。”
李神醫一聽就愁得抓頭髮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天下之大竟沒個能讓他安生久留的地方。
“李爺爺,要不您還是隨我們回京城吧。”喬昭想到這次相聚之後還要分別,而李神醫已是如此年紀,便心生不舍。
眼下明康帝駕崩,新帝繼位,短期內應該不會動冠軍侯這根定海神針,李神醫在京城安全上是有保障的。
“李爺爺,您回了京城,等閑人請您看診若是不願,我們都能替您拒了的。”
李神醫搖搖頭,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真有人請我看診,你們可拒不了。”
喬昭微怔,不由與邵明淵對視一眼。
李神醫這話說得就有些意思了。
此處沒有外人,李神醫掃量一眼四周,聲音放低:“現在睿王繼位了吧?”
他雖然在南邊小鎮,但明康帝山陵崩這樣的大事亦是有耳聞的。
“是。”邵明淵越發覺得李神醫有異。
一聲輕歎響起:“這就對了,將來你們這位新帝啊,安穩不了。”
“神醫,您的意思是——”
李神醫冷笑:“新帝的長女是什麽時候生的?”
“明康二十六年十一月底。”喬昭略一思索回道。
“那就是了,當初睿王請我調養身體,我千叮萬囑一年之內不得近女色,而今看來他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李爺爺——”喬昭聽得心中發沉。
李神醫擺擺手:“好了,你們不必擔心,我隻要離京城遠遠的,就不用理會這些煩人事,所以回京城的話不要再提了。”
李神醫一番話確實打消了喬昭再勸的心思,轉而問起他的打算來。
“這一次我打算往北走,去采一種雪蓮入藥。”李神醫看了邵明淵一眼,“在北邊小子的人能護得老夫周全吧?”
“您放心,在北地隻要不深入北齊腹地,您便可高枕無憂。”
“那就好。”
幾人天將黑時趕到縣城,選了一間普通客棧住下,吃過晚飯後李神醫剔著牙對邵明淵道:“小子跟我來,咱們聊聊。”
月色如水,樹影搖動,李神醫走到開闊處停下來。
邵明淵跟著停下。
“今天我說的事,你心裏要有個數。”
“神醫放心,晚輩記下了。”
李神醫輕咳一聲:“以前說的事,你心裏也要有個數。”
邵明淵一愣。
李神醫重重一拍邵明淵肩頭,長歎道:“年輕人,要有節製啊。”
說完這話李神醫揚長而去,留下邵明淵一張俊臉迅速變成了大紅布。
他明明很節製的!
兩日後,郊外路邊停著一輛普通的青帷馬車,李神醫立在馬車旁,錢仵作則一下一下順著馬毛。
“好了,咱們就在這裏分別吧,我們往北,你們愛往哪兒往哪兒,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李神醫灑脫擺擺手,轉身跳上馬車。
葉落坐在車板上,揚了揚馬鞭。
“葉落,照顧好兩位老人家。”
“是。”葉落言簡意賅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