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到練功房。」放下碗筷,接過婢女遞來的布巾擦了嘴和手後,風嘯然淡淡地吩咐了一句,然後起身走出偏廳。

「是,樓主。」孤然忙起身回應,然後在父親離開之後又坐回飯桌繼續用膳,父親吃飯很快,他有些不適應。被老爹訓練出來的細嚼慢咽,一時半刻是改不過來了,不過看父親好像並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嗯……那就不要改了。想到這裏,孤然心裏又有些小小的甜蜜。

練功房內——

「會武麼?」穿著練功服的風嘯然問向一旁的孤然。

「嗯……會一些,在穀裏老爹有教過我,不過不是很好。」孤然誠實地答到,每次都打不過老爹……而且他的身子也不能練太高深的功夫。不過穿著練功服的父親和平日不一樣呢,顯得更加嚴肅和不可親近了,不過很好看,這種裝扮應該就是老爹提過的江湖人士吧,很適合父親。

「既然會武,我就不派人教你了,平日裏沒事的時候你自己多練習,你雖是小廝但也必須有自保的能力。」風嘯然說完,不再看孤然,走進練功房裏麵的一間屋子,然後關上了門。

孤然站在外麵,看父親自己進去,他知道父親是要單獨練功了,四處看看雖然有不少兵器,可他還是喜歡用自己的軟索。不過自己每天都有練功呢,既然軟索沒有帶在身上,就練練拳好了。

坐在地上慢慢吐納完之後,孤然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然後開始揮拳。老爹教他的都是強身健體的功夫,這套拳法很慢,但卻需要很大的力度,每次打完之後都會讓他出一身的汗,老爹說如果他把力度減個五成,然後拳速加快一些,就能成為防身的功夫了。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都沒試過,身體壯一些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至於防身麼……現在看來應該沒機會吧……?

「呼……」擦擦額頭的汗水,自己都打完一套拳了,父親還沒有任何動靜。相對練武來說他更喜歡看書,孤然看看天色……天色還尚早,不知道父親什麼時候出來。盤腿坐在地上,孤然閉上眼睛,放任自己的思緒飄蕩,頭腦裏空空的,身子也輕輕的,清心決果然能讓人心情平穩,淡然輕鬆。

睜開眼睛,看著走出來的父親,孤然立刻起身,「樓主,您練完了麼?」並遞出早已準備好的幹布。

接過幹布擦拭頭上的汗水,風嘯然看了孤然一眼,點了點頭,「回嘯然居,服侍我沐浴。」然後把布巾交換給孤然,風嘯然走出了練功房。

孤然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慌亂的跟了上去,父親的小廝還要伺候沐浴麼,這……老爹生病的時候他也僅僅是幫老爹擦拭而已,但伺候沐浴,他從未有過,孤然咬了咬唇……看著走在前麵的人,片刻後又放鬆的一笑,那人是自己的父親呢,兒子幫父親沐浴又有何不妥。想開的孤然笑容又重新回到臉上,嗯……看著父親的後背,他一定會認真幫父親擦背的。

「樓主,溫度還行麼?」倒入一瓢熱水,孤然輕聲問到,然後用手稍微感受一下,不是很燙。

「嗯……擦背。」風嘯然把濕的布巾放到桶邊,然後趴到一邊。孤然忙把布巾擰幹,然後認真地幫父親擦背,父親的肩膀好寬啊,比老爹的還寬呢。剛才父親脫衣服的時候雖然沒敢仔細看,但也看到了父親身上有一些傷疤。背部這條疤痕很深呢,看上去時間很長了,當年娘她……不知道父親身上的傷有沒有一條是娘留下的。

用水沖刷著後背,孤然又輕聲開口:「樓主,擦好了,你覺得可以麼?」不知道自己的"手藝"行不行。

「嗯,你出去吧。」風嘯然淡漠地回了一句,然後仰頭靠在桶邊,閉上了眼睛。孤然忙又重新添了一些熱水,然後輕輕退了出去,等父親洗完他再進來收拾好了,還好,隻是要自己幫忙擦背而已。

擦著頭髮,孤然坐在床上吐出一口氣,第一天終於順利的度過了,沒有想像中的累,但也並不輕鬆。不過父親並不難相處,既然第一天安然度過,那以後也應該沒什麼問題了。隻是……摸上自己的左肩,不知道父親記不記得他曾經有個兒子肩上有個葉狀的胎記。如果被父親看到了,不知道會怎麼對待他,是趕他出去還是繼續把他關到山上。趕出去到沒什麼,本也就沒想到會到這裏來,如果是關到山上的話……他實在不喜歡呢,希望到時候父親能看在自己是他貼身小廝的份上放過他。

呼,不想了,有些累了,得看快休息了,不然身子又要疼了。把布巾放好,孤然躺在自己軟軟的鋪上,蓋上被子…唔,沒有父親的床鋪軟,揮手熄滅油燈,孤然閉上眼睛,希望今晚老爹能出現在自己的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