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看著站在門裏的父親,孤然嚇了一跳,然後馬上恢復過來,「樓主……您今晚沒吃什麼……嗯……這個……」端著碗,孤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還沒想好該怎麼說父親就突然出來了。

看著孤然手中的東西,風嘯然眼神沈了一下:「你做的?」

「啊…哦,是我做的……不過不知道……」正準備說不知道做的如何時,手上的碗突然被人端走,「一會過來收。」說完風嘯然又關上了房門,孤然在外麵站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心中嗬嗬嗬地直笑,今天是自己最幸福的一天……一定要把這個日子好好記住。

看著已經空了的碗,孤然克製著心中的激動,看著仍俯首於桌案上的父親,孤然又有些小小的心疼,父親真的很辛苦。給父親倒了杯茶,把有些閃的燭芯挑挑,把床鋪鋪好,再把熄了的薰香點上,看著父親的額頭又有些汗水,孤然端著空碗慢慢走了出去。

按著額頭,風嘯然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再看看撐開的床褥和冒著青煙的薰爐,風嘯然拿起手邊的清茶喝著。這時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傳來,風嘯然看過去,卻見孤然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進來,裏麵放著冰。

把木盆放在父親床的腳邊處,孤然起身到盆架處擰了塊手巾走到父親的跟前:「樓主,擦擦臉吧。」待父親接過去後,孤然想了想又說到,"樓主,天不早了,您早點歇息吧,我取了些冰,現在比較好睡……」事情永遠都做不完的,身子要緊,後麵的話孤然在心中說到,這些話作為小廝的他是不能說的。

把布巾交還給孤然,風嘯然看了看桌上的東西,稍微整理下後起身向床邊走去:「更衣。」孤然看著父親準備睡了,溫柔地笑了,忙走過去墊起腳幫父親脫衣,待父親在床上坐下後再把父親的鞋脫掉,服侍著父親上了床。風嘯然躺下後,孤然端起水盆吹熄燭火,小心地走了出去,關上門孤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父親,希望您今夜有個好眠。

天越來越熱了,孤然的心中也越來越焦慮。怎麼辦,他不知道父親的體質居然是這樣的,天一熱就什麼都吃不下,聽兩位參堂說父親這麼多年都是如此,雖然他們讓他不要擔心,但……他怎能不擔心。前陣子晚上還能吃點自己熬的菜粥,可這幾天連菜粥也吃不下多少了。父親這段時間明顯瘦了,這可如何是好。

在書房內多放了些冰,孤然幫父親擰了濕巾,他得找個方法讓父親能安然度過這悶熱的夏天。把布巾放回水盆,孤然向書架走去,他得找找……他懂醫術確並不擅長廚藝,他得好好學學了。

深夜釋然樓的廚房內一個人依然忙碌著,穿著灰色單衣的人在廚房內走動,洗菜、切菜、剁肉、淘米……抬籠屜、生火……如果不是樓內安靜如昔,真會讓人以為此時正是用膳時刻。

「叩叩……」

「樓主,您起身了麼?」

「進來……」

端著臉盆拿著竹筒,同過去的每一個早晨一樣,孤然走進父親的房間。服侍完父親穿衣洗漱後,孤然依舊幫父親倒了杯茶。

孤然把東西拿出去後,風嘯然微微皺了皺眉,一大早就這麼熱,讓他異常的難受。看著收拾好的床鋪,風嘯然眼神一凜,昨夜這個人天快亮才回房……他實在不想去問暗衛這個人去做了什麼。這時一個人走了進來,看著拿著托盤的孤然,風嘯然眼神閃了閃。

「樓主,我知道您沒胃口,但……不吃東西,身子受不住的。」把托盤放到父親的麵前,孤然小心翼翼地看著父親的臉,「這些您嚐嚐,多少吃些吧。」

盯著托盤上的東西,風嘯然半晌沒有說話,上麵擺著十幾個菜包,裏麵鼓鼓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拿起一個放到嘴裏,大小剛好,風嘯然慢慢吃了起來,眼中劃過一到亮光,風嘯然嚥下嘴裏的東西,再拿起一個放到嘴裏……

看著父親吃著自己研究了一晚的飯團,孤然稍稍放下一些心,今天父親終於可以吃些東西了,給父親又添了杯茶,孤然安靜地看著父親吃自己做的東西。等父親把最後一個放到嘴裏後,孤然微微一笑,太好了,父親有些胃口了,把空了的托盤拿起,孤然看著父親:「樓主,我去吃早膳,吃完後我直接到書房去,您歇歇,喝喝茶。」然後輕輕離開父親的房間。

看著孤然離去的方向,風嘯然臉色深沈,久久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