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善注意到了桂圓的情緒不對。
她一回來就鼓著小臉，誰也不理，吃飯的時候也安安靜靜。
吃完後，更是任由鍾離母洗完澡，然後電視也不看，就要求回屋睡覺了。
這很反常。
桂圓自從上了學後，回到家裏，就會圍在鍾離善的旁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把在學校發生的事，她今天學到了什麼，認識了哪個小朋友等等，一五一十地報告給鍾離善和鍾離母。
今天卻是一聲不吭。
很安靜，很反常。
她原本以為桂圓是因為跟梁姿鬧別扭，但是看來是不是。
梁姿剛來的時候，桂圓對於這個分走自己外公外婆疼愛的妹妹一點也不喜歡。
隻是，才過兩天，她就跟梁姿玩的很好了。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小氣的小朋友。
鍾離善也看了，梁姿那邊沒有任何反常的事情。
鍾離善偷偷地拉過火龍果，問他什麼事情。
火龍果小臉一皺，想了想，說：“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呀。我們一直在一起的。”
“那你妹妹今天怎麼那麼奇怪？”鍾離善蹲下身，平視著火龍果，問道。
火龍果又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頭緒。
“那我們去和桂圓聊聊？”鍾離善起身，拉起火龍果的手道。
火龍果點了點頭，應道。
鍾離善敲門進去的時候，桂圓正在桌子上看書。
“媽媽。”桂圓看到鍾離善過來，放下手中的書，道。
“桂圓，媽媽和哥哥過來和你聊聊。”鍾離善放下火龍果的手，道。
桂圓坐在端端正正，兩手放到膝蓋上，點著頭，道：“好的。”
鍾離善一下子就被女兒這一本正經的模樣給樂了，她走上前去，一把把桂圓抱起，抱到床上，然後又招呼火龍果過來，道：“我們在被窩裏說悄悄話。被窩裏暖暖的。”
火龍果走了過來，踹掉鞋子，上了床，然後又脫掉外衣，鑽進被窩裏。
等鍾離善躺在床上的時候，就看到兩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自己。
“今天語文老師給你們上了什麼課？”鍾離善想了想，決定慢慢問。
“學了一首詩。”桂圓嬌裏嬌聲地說道。
“哦，什麼詩？”鍾離善又問道。
“春曉。”火龍果接道。
桂圓背了起來。
“桂圓很聰明，那麼快就會背了。”鍾離善讚道。
她的寶貝，就是聰明。
“媽媽，我也會背。”說完，火龍果張嘴又背了起來。
鍾離善又讚了火龍果的，然後又說了一大堆鼓勵她們的話。
“桂圓，外婆今天去接你，有發生什麼事嗎？”引導的話說過後，鍾離善引入正題。
“沒有發生什麼事，就跟往常一樣。”桂圓糯聲糯氣道。
火龍果知道鍾離善想問什麼，倒是沒有開口。
“那桂圓怎麼不像往常一樣，放後學跟媽媽說學校發生的事情？桂圓是不是不喜歡媽媽了？”鍾離善假裝一臉受傷的模樣說道。
“沒有。沒有。”桂圓急著抱緊鍾離善，她縮在鍾離善的懷裏，道：“桂圓是喜歡媽媽的。桂圓一直喜歡媽媽。沒有不喜歡媽媽。”
火龍果也抱著鍾離善的背，道：“火龍果也喜歡媽媽。”
“那桂圓怎麼不跟媽媽說話了？”鍾離善撫著桂圓的背，慢慢地問道。
“媽媽，你想不想爸爸？”半晌，桂圓才低低地問道。
鍾離善能感覺到火龍果的屏住呼吸，在等著她的答案。
“不想了。你爸爸死了。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盡管狠心，鍾離善還是這樣子說道。
她一直小心地保護著這兩個孩子，與其讓他們知道他們兩個是強女幹犯的孩子，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們知道她們的父親早就死了。
再了不會回來了。
這個名頭比較好。
“媽媽，我想要一個爸爸。”桂圓抱著鍾離善，半晌才低低道。
鍾離善撫摸著著桂圓，良久不語。
“今天我出校門的時候，看到班裏的很多小朋友都是爸爸來接的。我也想要爸爸來接。”桂圓聲音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