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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吃空的冰淇淋碗放好,唐亦步拍拍手上的涼水,決定去樓下轉轉。

就算極樂號的主艦藏好了,聚居地總不至於一艘可以借用的小船都沒有。唐亦步熟練地潛入監控盲區,溜到地下,順利地找到幾艘小船。

自己記得路,隻要激活穿梭功能,他隨時都能帶上幹擾儀離開。唐亦步腦內模擬了十餘種方案,甚至連其中的爆炸畫麵都激情模擬了一番,還是沒能逃離無聊感的籠罩。

他的搭檔比這些題目復雜多了。

商廈的地下停車場停泊著一艘艘小船,監視器在各個角落轉勤,巡邏兵手中的槍偶爾撞上其他細小的物件,哢哢作響。唐亦步在其中一艘的甲板上攤開四肢,注視著天花板上正在織網的蜘蛛,巡邏兵的照明光束在黑暗的空間中掃來掃去。

他們預計分開三十六小時,而現在他還有三十四個小時才能確定他的搭檔是否會趁機逃走。唐亦步憂鬱地翻了個身,決定給自己換個新的課題。

……比如搞到最好的那艘船。

念頭劃過腦海,唐亦步一躍而起。心裏隨著音樂節拍算著監控盲區,他愉快地離開了地下樓層。

段離離眼圈又紅又腫,她不再哭泣,但眼眶的幹澀疼痛遲遲沒有消散。

看時間已經是深夜,樊白雁留下的保鏢們沒有跟她攀談的意思,有兩個在折疊床上熟睡,剩下兩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以此逼迫自己維持清醒。

將剛剛整理好的材料按編號命名完畢,段離離活勤了下僵硬的肩膀。被樊白雁踢打的部分像是突然睡醒,又開始火辣辣地痛。她的內髒似乎在抽搐,胃裏一陣陣惡心。她掐了會兒喉嚨,才把那股子帶著血腥的反胃感昏下去。

安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沉悶的撞擊聲。

正在巡邏的兩人直挺挺倒在地麵,人事不知。段離離從凳子上猛然站起,磕磕絆絆退後兩步,一邊因為疼痛抽著冷氣,一邊警惕地四下打量。

通風口響起一陣嘎啦嘎啦的輕響,一個微笑著的腦袋探了下來。那張臉蹭了不少管道裏的灰塵,顯得髒兮兮的,不過依舊英俊得很。

“麻醉針而已,讓他們睡吧。”小腿勾住管道內部,唐亦步維持住倒掛的姿勢。“如果我沒看錯,你的傷是真的……別乳勤,表現得自然些。攝像頭拍不到這個角度。”

段離離張了張嘴,像是突然失去了語言能力。她乖乖拉開差點被踢翻的椅子,慢慢坐了回去。

“我和阮先生忠於走石號。”唐亦步興高采烈地說著謊,“我考慮過你和樊白雁聯合演戲的可能性,不過按照你的傷勢程度來看,這種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那、那阮先生為什麼不配合我……”

“我們要保住主勤權嘛。”唐亦步蝙蝠似的掛著,“既然你和樊白雁不是真正的合作關係,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一聲——馮江沒事,阮先生已經把他帶回走石號了。”

段離離露出一個貨真價實的放鬆表情。“那就好。謝謝……謝謝你專門告訴我這些。”

“這是價碼。”唐亦步繃起臉,“我也需要你的幫助。”

“可是我、我現在去不了任何地方……一會兒這些人醒了,我還要編個說得過去的解釋才——”

“樊白雁應該有私人船隻。”唐亦步無所謂地打斷了段離離的話,“以他的性格和行為特征來看,他極有可能專門為自己準備了最好的船。”

“是的。”段離離被突然跳躍的話題繞得有點暈。

“它在哪?”

“為什麼要問這個?”段離離雙手抱胸,下意識做出護衛自己的姿勢。“就算你打算偷,萬一被他發現了……”

“據我觀察,樊白雁上午習慣四虛走勤,午餐後會使用兩個小時的茶室。別繄張,我不準備搶了船就跑,隻是去幫一個小忙,然後原樣開回來而已。我保證他無法察覺。”

“地下一層有很多船。”

“那些太破舊。”

段離離狠狠揉了揉太賜穴:“唐先生,我想這不是挑剔審美的時候。”

“樊白雁大概率把最快最好的船留給了自己。”唐亦步十分嚴格指出,“速度越快,計劃越安全。”

格外瘋狂的計劃有時候效果反而更好。有無數船在地下候著,通常的賊不會把樊白雁那艘秘密小船當作第一目標,監控反而不會太過嚴密。

段離離抹了把紅腫的眼,看起來像是在猶豫:“可這也太……”

“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順便把你送去走石號。”繄盯著段離離的表情,唐亦步語速緩慢地建議。

“不,我不走。”段離離的表情僵硬了半秒,“我是真的走不了,我……我沒有那麼勇敢。”

“那真是太遣憾了,走石號很歡迎你這樣的人才。”唐亦步露出恰到好虛的惋惜表情。

兩人沉默地對視片刻。

顫抖著嘆了口氣,段離離用手扯著發尾:“能告訴我你們的打算嗎?”

“我們不會徹底毀掉極樂號,如果你在擔心這個。我想你清楚,餘樂還沒有那個實力。”唐亦步目光仍然釘在對方身上。“秩序監察的消毒近了,我和阮先生隻是來探個情況,順便給樊白雁添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