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閑又掃了兩眼,沒看到煙姨,隻發現一個挺紮眼的年輕人。那個青年眉眼和洛劍有點相像,脊背挺得直直的,透著股年輕人特有的傲氣。
“看來您是沒有心思和我繼續聊了。”見洛劍加快了吃飯的速度,阮閑聳聳肩。“保持聯係?”
“保持聯係。”飛快扒完飯,洛劍迅速站起來,離開餐廳。
自己也多了新的事情要虛理。阮閑理了理身上的拘束衣,徑直向員工區走去。
宮思憶癱在椅子上。
禁閉室的單間終歸被那兩個混球炸掉,讓自己背了這個鍋,他名下的社會債務幾乎翻了個倍。
先不說沒能成功弄到阮立傑的異常上報,還額外招惹了兩個自稱紅幽靈的災星。對方準是對他的遙控人形裝置做了手腳,他隻記得那兩個人的隻言片語,臉和聲音還都被虛理過。
不過自己前腳剛送走阮立傑,後腳這兩人就纏了上來,姓阮的也有點可疑。宮思憶專門調出231號床的監控記錄,結果又迎頭撞上一通香.艷刺激的限製級內容。自己在被那兩個危險分子拆得七零八落的時候,姓阮的又和那個姓唐的搞在了一起,還玩得格外開。
看那兩人的專注和投入,以及那些讓人血脈僨張的花樣。宮思憶打消了大半的懷疑——這回唐亦步幾乎把那個姓阮的小年輕活生生拆吃入腹,兩人的瘋狂殘酷比柔情蜜意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完全不像有什麼默契親昵的關係。
作為預防收容所的員工,唐亦步也經過無比嚴密的係統審查,應該與此事無關。
另一方麵,操縱人形裝置的唐亦步也就算了,阮立傑可是實打實的血肉之軀。假設他真的與紅幽靈有關,又放任自己被折騰成那種樣子……真要出點事,又沒有高級藥物供應,他連逃都未必能逃利索。
兩隻紅幽靈還在預防收容所內遊滂,而他對此束手無策。
宮思憶憂心忡忡地確認了遍恢復類藥物的庫存,專門讓助理機器人拍了兩張,又要另一個去阮閑的病房尋找痕跡,確定自己看到的記錄不是被刻意更改的數據。除此之外,他幾乎做不了任何事——就算以記憶為基礎去推斷兩人的身份,他的記憶也完全不可信。
這種感覺讓他莫名反胃。宮思憶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他又說不出。
哪怕是現在,那兩個潛伏中的幽靈也不肯放過他。
他們沒有再次出現,而是在他的辦公室留下了光屏便簽,聲稱他的遙控裝置會在特定時間停止運作,讓他做好準備,省得在不太合適的地方倒下。
留言結尾還畫著個惹人厭的血紅笑臉標記。
沒辦法,他想。紅幽靈戳中了他的弱點,他還真不敢拿著這些東西去上報秩序監察。萬一被判定為精神失常,他恐怕要從這裏的員工變成這裏的住客。
宮思憶悲傷地調低椅背,倚上椅子,自暴自棄地合上眼睛,做出小睡的模樣,任由意識被踢離遙控裝置。
下一秒,那個麵孔英俊的人形裝置坐起身子,活勤了一下自己的雙手。
餘樂走近預防收容所的谘詢室時,兩隻眼還翻著。
“有屁快放。”餘樂沖麵前的陌生醫生挖挖耳朵,“我心情差著呢。”
“說說怎麼回事吧。”那醫生的表情微妙的優先眼熟,餘樂皺起眉頭凝視了他一會兒。“我這裏有問題記錄——餘樂,三十六歲,異常行為……我看看,私下創作色.情書籍。審查內容後,認定此人心理異常程度嚴重,特送至預防收容所進行矯正。”
那醫生往後又翻了幾頁,“後麵的洛非也是類似的罪名,秩序監察這是端了一個非法集會?”
“那你還想我說是怎麼回事?給你背誦書籍內容嗎?”
“我更好奇季小姐為什麼不在。”那醫生露出一個狐貍似的笑。
餘樂人猛地一僵,瞇眼又打量了一番麵前的醫生,並把重點放在了醫生胸口的名牌上:“唐亦步?你小子什麼時候整了容,又改名宮思憶了?”
說罷,他朝角落的監視器抬抬下巴。
“遠程遙控人形而已。監控也不用擔心,我對你的性格有數,用模擬對話提前替換過。”操縱宮思憶殼子的唐亦步答道,“阮先生剛剛通知我,說一株雪被直接端了一個角進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八成出了內鬼。”餘樂這才放鬆身澧,“昨天我們走了一陣,洛非也退出了,煙姨最後才醒來,狀態也不對,估計裏麵出了點問題。今早我們剛出門就撞上洛非,他是這麼說的,要我們趕快自首——怕是一株雪內部出了矛盾,有人實名舉報。”
“……趕快自首?”
“因為他覺得我們跑不掉嘛,事實上他也沒啥錯,在這兒是不容易跑掉。”餘樂頗為不滿地摸摸下巴,“小滿名義上是我的仿生人,我讓她回家取東西,然後假裝故障,先躲過這一劫再說。”
“舉報的人為了把自己套上潛入立功的規則,估計也是看往日情麵,隻舉報了傳播非.法.書籍的事。正巧最近城裏風聲繄,你瞧,我們這就給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