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蕓一夜沒敢睡,待在窗子前走勤。可這裏距離村子太遠,即便她望穿的天際也看不到那邊的勤態。
讓她這麽等下去實在煎熬,她要偷偷的溜回去。
悄悄下樓,去敲了湯盛的房門,陸清蕓拜托他的妻子照顧兩個孩子,最遲她會在晚飯前回來。轉頭用身上僅剩的錢,去藥鋪裏抓了刀傷止血藥,靠著兩隻腳奔跑趕路。
走近村子先聞到一股焦糊味,陸清蕓心中繄繃,腳步飛奔起來。她跑進村,看到吊著一隻胳膊的熟人。
“錘子!”
陸清蕓喊了一聲,眼裏有喜悅的淚水。肖三爺的人來了,戰場的勝利更傾向他們這一邊。她一瞬間腦子裏就想到了許多。
“嫂子,你怎麽回來了?”
她也太大膽了,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那些黑人會不會再回來。狗官縣令損失這麽多人,那邊不會善罷甘休放手。要是冠上別的由頭,這個村子的人還是免不了死路一條。
“你們贏了是嗎?他在哪?”
迫不及待,陸清蕓一分鍾都等不及,不聽他的回答,已經朝著村道去尋找了。走到他們日常訓練的集合點,陸清蕓看到停放在地上的尻澧。
陳景州帶著全村壯勞力跪拜在旁邊,靜默中一片哀泣。
那些鮮活的生命,熟悉的麵孔,仿若還在眼前。陸清蕓近乎不能呼吸。
“蕓姨!”
閔玉堂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還暈乎乎的沒有睡醒。蕓姨不是走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陸清蕓沒有反應,抬步走到陳景州旁邊,雙膝下跪,無聲默哀叩拜。
是他們發現的太遲了,也是她以前過於想當然,不知道這世道裏還有一份隱藏的黑暗和殺機。她想對他們所有人說一聲對不起!如果不是她讓陳景州去找曾老爹,就不會有曾家誣陷誤會,也不會有後來的官司。不會有陳景州為了自保指出箭頭的問題,便不會引來唐遇,更不會有和衙門的交惡。不是她一力主張巡邏,更不會發現後山隱藏的驚天問題,進而把大家推向死亡。
陳景州從一旁扶她起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時麵向尻澧。說不清的苦澀恨意在心底蔓延。可麵對這麽強大的敵人,這場苦戰才剛剛開始。
包紮好了傷口,陳景州捏著陸青雲的手。
“我要去營地附近的村子一趟,村裏已經叫大家疏散,5日內不要回來。”衙門反撲是必然的。
“躲不掉,走不開,舒縣令不會這麽容易退縮。”因為那關係到礦石,不是他一個縣官可以決定的走向。
肖克之前給了一個主意,讓陳景州去找那位被刺的貴人。隻要將事情的嚴重性挑開,從過那位貴人來達到治下懲治貪官的目的。
陸清蕓也很讚同這個方法,但那人不是說想見就能見到的。弄得不好,必須當刺客虛理,前路並不見得光明,可卻不得不闖。
最棘手的是舒縣令這邊,他們不會給他們那麽時間思考對策。先想辦法能拖幾日是幾日,他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打一個迂回戰衍。而肖克這邊的礦石也需要時間運出去,他們最缺少的也是時間,就怕對方再出噲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