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母親與晉王的舊事, 虞寧初進京之後,就很注意與侯府裏的表哥們的相虛分寸,尤其是宋池這個晉王親侄。
宋池雖然私下裏調戲了她幾次, 在眾人麵前一直都是君子的模樣, 有時候見到了, 虞寧初也隻能虛與委蛇。
她都如此避嫌了,沈明漪在被宋池拒絕之後,竟然還要問一句如果是她喜歡宋池, 宋池會不會接受。
顯而易見, 沈明漪把她當成了情敵。
現在好了,隻要她將宋池看不起她的事情張揚出去,相信從太夫人到三位舅母乃至沈明漪, 都不會再懷疑她與宋池有什麼可能。
“池表哥真的那樣說你了?”
下午沈明嵐吃席回來, 虞寧初就找表姐告了宋池一狀。
雖然宋池沒有罵她, 可宋池輕薄她了,背這個罵名並不算冤枉。
虞寧初就又哭了一場。
沈明嵐怒道:“我告訴母親去, 就算他是郡王,也不能這麼欺負人。”
虞寧初:“不了, 都快過年了, 我不想鬧大。”
好說歹說, 虞寧初總算勸住了沈明嵐。
不過私底下,虞寧初讓杏花、微雨將此事悄悄傳到了太夫人、韓氏那裏。
至於東院,因為宋湘搬到了二夫人宋氏那邊,二夫人已經知曉了此事。
所有女眷都默契地沒有將此事告訴府裏的爺們, 這恰如虞寧初所料。如果告訴舅舅們, 舅舅們為她出頭, 便要與一位郡王產生罅隙, 不出頭,又好像堂堂侯府怕了宋池似的。再者,這件事完全可以歸結於小輩們的一次口角,也並不值得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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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平西侯府裏張燈結彩。
今晚要守歲的,守到子時才能睡,為了讓漫漫長夜好打發一些,太夫人叫了三個兒媳在東暖閣打牌,平西侯三兄弟在西暖閣一邊喝茶一邊閑話家國大事,沈琢則帶著一眾兄弟姐妹們去花園的蓮花池邊放煙花了。
宋湘一直跟著虞寧初、沈明嵐,宋池則在晚宴結束時一個人回了墨香堂。
“阿湘,今晚過節,你就別跟池表哥鬧脾氣了,請他過來吧,往年咱們都是一起,唯獨今年落下池表哥,他一個人多冷清。”
走向花園的路上,沈明漪瞥眼虞寧初,很是關心地對宋湘道。
她自認沒有人知道她去找宋池訴情的事,所以在眾人麵前提到宋池,沈明漪神色大方,仿佛兩人隻是表兄妹的關係。
宋湘哼道:“要請你去請,我不想跟他說話。”
哥哥做錯了事,她隻想讓哥哥向虞寧初道歉而已,哥哥居然都不肯低這一次頭,行,哥哥不道歉,她就不理他,看誰堅持的久,又不是隻有哥哥是硬骨頭。
沈明漪就看向虞寧初:“事情因你而已,表妹都不會勸勸嗎?難道還要這事鬧到明年去?”
虞寧初尚未開口,宋湘、沈明嵐也沒來得及替虞寧初辯護,沈琢忽然道:“好了,子淵素來喜靜,這種熱鬧請他過來他也不會來。”
沈明漪登時生了一肚子悶氣,她發現了,每次她針對虞寧初,哥哥肯定會偏心虞寧初,哪像宋池,一眼看出虞寧初是個有心機的,寧可與親妹妹冷戰也要疏遠外人。
虞寧初見沈明漪乖乖閉了嘴,便也聊起了別的。
蓮花池到了,在冰凍的池水邊放煙花,更安全一些。
下人們準備了三箱子煙花,沈牧、沈逸打開蓋子,叫大家湊過來拿。
“走吧,放煙花很安全的,不像爆竹那麼沖。”沈明嵐對虞寧初解釋道。
虞寧初拿了兩支煙花。
沈牧叫大家別急著放,兄妹八人依次在冰凍的池麵上排開,再依次點燃煙花。
虞寧初排在左邊第一個,她點了煙花,便仰起頭。
一朵煙花呼嘯著飛向高空,炸開五彩斑斕的光點,就在此時,第二朵、第三朵……第八朵也相繼飛了起來,虞寧初這邊的剛熄滅,第八朵才明亮耀眼。
“再來一次,這次大家一起放,聽我號令!”
伴隨著沈牧的一聲“放”,八朵煙花同時飛向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