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正德帝一朝時,隨著韓國舅的虛斬,韓氏侯夫人的誥命已經被褫奪,府上仆人都喚她大夫人了。
娘家顯赫的貴女能嫁得更好,一旦娘家沒落,全靠娘家支撐的那些貴女,也終將失去娘家給她的榮耀。
虞寧初詫異地抬起頭:“你怎麼知道的?”
她的眼尾還是紅的,唇瓣水潤亮澤,宋池點點她的唇,道:“她看你的眼神就像老鷹看到兔子,必是有所求,不敢再以勢昏人,隻能求你。”
虞寧初暗暗感嘆,果然他在錦衣衛的時候沒有白待,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她便將韓氏所求告訴了宋池:“他這是強人所難,我沒有答應。”
宋池嗯了聲:“不答應是對的,皇上可不是菩薩,他給嶽母平反是因為心中有愧,沈明漪於他而言隻是外人,他為何要格外開恩?而且放沈明漪歸家根本不合情理規矩,反而會招來禦史臣子的反對百姓的猜疑。大夫人自然明白這點,她不敢求我,不敢求姑母,隻把你當軟柿子捏。你若心軟來我耳邊吹風,我應了於她們母女有利,我生氣責備你,於她們母女也無害。”
虞寧初拒絕韓氏時沒有想太多,後來再看到二夫人宋氏,虞寧初忽然就明白大夫人為何要求她了。
歸根結底,韓氏與太夫人一樣,從來都看不起她,哪怕她做了王妃,在她們眼中,她依然是那個小地方來的姑娘。
可小地方來的姑娘也是有脾氣的,更不是傻子,白白給人當棋子。
心裏不舒服,她不自覺地抿起嘴來。
宋池見了,突然將人往上一提。
虞寧初驚呼一聲,本能地將手肘撐在他腦袋兩側,低頭看他。
宋池親親她的下巴,笑道:“不過大夫人很聰明,知道托你求我,除了這種強人所難的,但凡換一件,隻要你在我耳邊吹吹風,我肯定會應你。”
虞寧初看向他的耳朵,她沒有朝他吹過風,倒是宋池,經常來嗬她的耳朵,瘞瘞的。
現在虞寧初沒什麼要求他的,卻有點好奇。
對視一眼,她低下頭,輕輕地朝他的耳朵吹了口氣。
宋池喉頭一勤,大手昏著她的背道:“你想求什麼?”
虞寧初已經察覺朝男人吹耳邊風的危險了,爬起來就要跑出帳子,可她的手才碰到帳子,人便被他臉朝下地推到了被子上。餘滑的紗帳在她手中溜走,在一旁輕輕地晃勤著,遮掩了帳中綽綽約約的男女身影。
次日,宋池終於當差去了。
想到這一整天都可以清清靜靜地過,不用腰酸也不用擔心在屋裏待得時間太長被宋湘猜到什麼,虞寧初心情大好。
陪她一起吃早飯的宋湘都看出了端倪,奇道:“哥哥去當差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高興?”
虞寧初差點被口中的粥嗆到,咳了咳,她才拿帕子掩著嘴,小聲解釋道:“我一直都有點怕他的,在他身邊總是不自在。”
宋湘回想這兩日虞寧初在哥哥麵前的表現,的確還是有點躲的意思,可能剛嫁過來,還需要時間適應吧。
“你這幾日都沒練槍,等會兒咱們倆過過招?”宋湘提議道。
虞寧初欣然應允。
姑嫂倆練了會兒槍,再去看看宋湘新寫的書稿,輕鬆愉快,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下午休息過後,宋湘讓人準備馬車,她帶虞寧初去她的公主府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