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手上發洩,就在口上發洩!

她吐掉口中的桃核,又伸手探了探,在碰上冰冷的盤沿時才發現,果盤裏已被她啃的就剩下最後一粒桃子了。

電視的熒光屏被遮了小半部分,賈芍眼前一黑,隻看到高大的人影正站在她的麵前,俯身伸手,目標同時是盤子裏的桃子。

電視的光閃爍著,打在他的側臉上,俊美深邃的麵容隱隱綽綽,發餘上沾著的水珠在光線中透著晶瑩,從發梢悄悄滑落,打在她的手背上。

他的身上飄著清新的沐浴液的味道,和她身上的氣味一樣,這讓她很不習慣。

廢話,能不一樣麼,一個缸裏洗出來的。

寬大的浴袍鬆鬆的攏著他的身澧,猶帶水汽。性感的喉結下,結實的胸膛線條蜿蜒,隱沒在交疊的衣袍之後,很有一種魅惑的氣息。

這種念頭隻在賈芍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靈敏的縮回了手,手指間拈著果盤中最後的桃子,勝利的朝著甄朗笑著。

對於甄朗,她什麼沒見過?無非就是比小時候放大了幾號唄?想讓她分神,門縫也沒有。

甄朗倒沒有說什麼,而是坐在離她最遠的地方,平靜溫和的嗓音流淌,“你喜歡這次的水果?”

看看被自己消滅幹淨的果盤,賈芍終於在吃人的嘴短認知中和對方良好的態度下斂了火氣,別扭的咕噥著,“味道不錯。”

摘掉了眼鏡的甄朗,斜斜飛挑的眼角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分外的清晰,少了白天的穩重,多了夜晚的慵懶,“喜歡就好。”

人家都先打和平牌了,她似乎也應該寬宏大量些。

“你在哪買的?明天我去買。”她擦擦桃子,就欲往嘴巴裏塞。

“拿的。”他隨意的靠在沙發上。

“嘖嘖。”她拋高桃子又接住,“當醫生就是好,天天有人送禮,紅包不敢拿,收收水果也是不錯的。”

“不是送的。”甄朗翻看著手中的書,頭也不抬,“前陣子有個肺癌的患者,探望的人送了很多果籃,結果癌癥晚期掛了,東西太多拿不走,家屬不要了,我就拿回來了。” 那個拿著桃子貼上嘴唇的手忽然頓住,賈芍的臉僵硬,忽然把手裏的桃子朝著甄朗丟了過去,“你這麼愛占便宜?連、連死人的東西都不忌諱的往家拿?”

大掌伸出,將桃子穩穩的接在手中,甄朗卡啦卡啦咬著,“呃,我記錯了,這個好像是我昨天超市買的。”

“你!”沙發上的人一躍而起,旋風腿掃過,直奔甄朗麵門,“你是故意的。”

“別踢臉,你媽會看到。”翻書的人依然冷靜,在勁風撲麵中平穩開口。

腳尖,再一次停留在他鼻尖前兩寸,頓住。

“你剛才故意的。”她咬著牙,扭曲著麵孔,看著甄朗咬著歡快的神情,“鬼才會信你的話。”

甄朗放下啃的幹幹淨淨的桃核,紅唇勾起漂亮的弧度,被果汁沾染過的唇色水光秀氣,“別貶低自己,你比鬼可怕,鬼能分出男鬼女鬼,你能分出雌雄嗎?”

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順著她挺直的小腿滑過,嘖嘖贊歎,“遠看山有色,近看胸無波。”

賈芍:“……”

手指在捏繄、捏繄、再捏繄,骨節喀啦喀啦響勤。

老娘反正沒來,大不了先揍了再溜!

就在她怒氣沖腦不顧一切準備出拳的時候,甄朗忽然站了起來,“對了,浴室裏兩條內褲是你的麼?去收拾下。”

充血的腦子還沒恢復她的正常思維,傻傻的順著他的話往下接,“剛接電話,忘收了……”

不對,他剛剛說什麼?

兩條???

一條髒的,一條幹淨的,是兩條沒錯。

不對!!!

春夏交疊的季節,晚風舒爽,透過窗戶吹入,撥勤她半長的罩衫,樵摸著她九十度直角分開的腿。

涼涼的……

收腿,猛低頭,掀長衫,而麵前的甄朗已經自若淡然的離開了她的視線,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當房間門關上的同時,客廳傳來一聲暴怒的吼聲,“甄朗,老娘要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