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聞言也隻是笑道:“如今就已很好了,人再多些,我反而覺得不自在。”
眼見她秀眉微擰,顧辭笑了笑,又添了一句,“若是日後我有需要,再和你說。”
蕭知見此倒也沒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好。” 快到門口了,她停下腳步,又同人說,“好了,外頭冷,哥哥先進去吧,我和五爺得空再來看你。”
“嗯。”
顧辭點頭,“我看著你們上馬車。”
怕人在寒風中立得久了,蕭知和顧辭說完後便拉著陸重淵上了馬車,等上了馬車又朝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顧辭笑看著他們離開,眼見瞧不見蹤影了,這才打算離開,餘光瞥見對麵樹下的一個人,腳步微頓,臉上的笑也跟著慢慢收斂了起來,他抿著唇什麽都沒說。
步子倒是朝那人走了過去。
見他還盯著遠去的馬車,開口,沉聲喊他,“無咎。”
***
永安王府的花廳裏。
小廝上了酒水之後便退下了,屋內的暖炭其實也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卻沒人再添,顧辭手握酒盞,沒去看對麵的人,而是側眸看著半開軒窗外的風景。
窗子正對著梅林。
如今這個時節,梅花飄搖,不僅好看,也好聞。
他就這樣看著紅白相間的梅花,淡淡說道:“我記得早幾年,也是這樣的時候,阿蘿還未出嫁,你來家裏,你我便是這樣對坐著飲酒賞景。”
“那會那丫頭最是癡纏你不過,每逢你來,總愛賴在屋子裏,趕也趕不走。”
即便進了屋子也不曾說過一句話的陸承策,在聽到這番話後,握著酒盞的手微頓,他沒有去看顧辭,甚至沒有開口,隻是目光掃視了一遍屋子,然後緩緩閉起了眼睛。
——“無咎,無咎,你看我今天的妝發好不好看?”
——“無咎,無咎,你喜歡吃梅花糕還是桃花酥呀,家裏的廚娘這兩道糕點做得最好了,你要是喜歡,我做給你吃呀。”
——“無咎,我喜歡那枝梅花,你摘給我好不好呀?”
眼前出現那時的景象,那個時候誰不知道名滿京城的寶安郡主鍾情長興侯府的世子,隻要他出現,阿蘿的眼睛便隻會望著他。
她從來不會介意旁人的言語,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她就像天上的太陽,明豔又耀眼,照亮了他幹涸孤寂的歲月,可是眼前的景象突然又變了。
那個永遠隻看著她的阿蘿變了個人,她冷漠又孤傲,望向他的眼睛沒有一絲情感,她看著他,和他說,“陸承策,我不愛你了,也不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