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到現在。

宋詩也不習慣喊人母親,仍喊人一聲 “夫人”,這會雖然小臉蒼白,但禮數規矩卻是一絲都沒錯的,等行完禮便同人說:“是雲清錯了,隻是雲清有話同您說,這才”

朱氏看了她一眼,顧忌著榮安郡主,也懶得同她計較。

想起宋嬋先前那番話,知她這般匆忙跑來,估計便是因為那事,遂問道:“剛才嬋兒說得是真是假,你當真覬覦永安王?”

宋嬋閑不住,見宋詩來,氣焰一絲沒消,還亂說一通,“何止覬覦,若不是被我撞破,恐怕她還打著要自薦枕席的主意呢!”

“二妹!”

宋詩瞪大眼睛,驚道:“你在渾說什麽?!”

這大概是她從娘胎到現在,頭一次這樣重聲說話,屋子裏的人都被她嚇了一跳,就連宋嬋也是一愣之後才梗著脖子,繼續說道:“難道我說得不對?你不喜歡永安王?”

宋詩雙手握著裙角,囁嚅:“我”

怎麽會不喜歡?

她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他了啊。

那樣清雋溫潤的兒郎是她多年來的深閨夢,她小心翼翼、不敢泄露自己半點心思,把他妥帖細心的藏在心中,便是到現在,麵臨這樣的詰問,麵對這麽多人的審視。

她也無法說出一個 “不喜歡”。

深深吸了一口氣,宋詩抬頭,她站在屋子裏,明明是那樣纖弱的一個人,好似風一吹就會倒,可她雙目堅定,那裏頭盛放著的亮光,竟逼得人有些不敢直視。

“我的確喜歡永安王。”

宋詩的嗓音同她早逝的母親一樣,是江南水鄉裏才會浸染出的女兒音,溫柔又嫻靜,“可我隻是把這份喜歡深深藏在我的心中,從未想過要攀扯於他。”

她說得太坦誠,竟讓人一時說不出別的話。

就連向來巧舌如簧的朱氏也隻是看了她良久,放下茶碗,問道,“你和永安王私下可曾見過?”

那段往事。

宋詩原本不想說,可事到如今,便是她有心想瞞,恐怕也瞞不住 垂下頭,她似沉默一瞬才開口:“當日永安王受傷,我曾 救過他。”

朱氏一驚,坐都坐不住了,聲音也變得尖銳了許多,“什麽?!”

宋嬋不解朱氏為何模樣大變,仍坐在一邊,撇嘴道:“你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也虧得永安王如今洗清冤屈,要不然當初你救他,讓別人知曉,咱們宋家便是通敵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