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
她頓了頓,看著宋詩一字一句地說道:“崔姑娘,她回來了。”
到底是母女,一脈相承的知道說什麽樣的話能讓宋詩不高興,朱氏這會含眉笑語,同她緩緩說道:“這心上人回來了啊,旁人自然是要擱置一旁的,要不然傷了人家心上人的心,你說,永安王會怎麽對付你?”
眼見宋詩臉色愈白,身子也有傾倒之勢。
朱氏卻沒有停頓,用最溫柔慈悲的話,說著這世間最惡毒的言語,“你啊,心裏有他是一回事,可切莫被人瞧出了,若是來日讓崔姑娘知曉,恐怕會不高興呢。”
宋詩知道顧辭和崔妤的事。
青梅竹馬長大的情分,年少時又訂有婚約,倘若沒有永安王府那些事,他們早該成婚了 她曾見過他們在溪邊散步,也曾見過他們漫步桃林,那個被她深深愛著的兒郎還曾折下林間最豔麗的桃枝贈與她。
她張口,想說
想說崔妤害了寶安郡主,顧辭不應該再和她在一起。
可又有一道聲音在耳邊提醒她,“若是顧辭真的恨崔妤,恐怕早就對崔家下手了,他至今都沒有動作,不過是念著舊情,而他的舊情 自然是崔妤。”
越想。
宋詩的臉就越白。
她雙肩微顫,嘴唇也顫抖得厲害。
朱氏怎麽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太知道女人的想法了,起身,走到宋詩的麵前,雙手按在她微微發顫的肩膀上,用憐愛又慈悲的語氣同她說,“傻孩子,你還是太小了,不懂這世上的男人啊”
“愛之為其狂,恨之欲其死。”
“那些愛恨交織的男女之情才是這世上最分不開的情感啊。”
宋詩閉著眼,不願睜開。
可她還是能夠感覺到臉上一片冰涼,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抖,她啞著嗓音,不知過了多久才說道:“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我和永安王,如今不會有關係,日後也不會有。”
這才對。
朱氏終於滿意的笑了。
她甚至願意為宋詩如今的乖巧,給她擇一個不錯的婚嫁,當然 不能越過她的阿嬋去。
剛想開口。
簾子卻突然被人掀了起來。
剛剛下朝的宋老爺,大步進來,看著宋詩疑聲道:“雲清,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你同永安王怎麽了?”
宋詩睜開眼,轉頭看人,訥訥道:“父親?”
而原本還笑容滿麵的朱氏,此時卻慘白了一張臉,剛才的勝券在握再也不複存在,她腦中隻有兩個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