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比生命更可貴嗎?
黑色影子如同起伏不定、泛濫成災的洪水,在半空中扭曲成種種不同形狀,最終凝固成幾把鋒利尖刃,氣勢洶洶地朝兩人猛撲而來。
身為夢境主人的複製品,影子也擁有隨意操控夢境、淩駕於一切之上的能力。對於其他人來說,近乎是無解的存在。
林妧非常清楚,自己與陸銀戈很難在夢境裏打敗他。可明川不明原因地無法操控自己的夢境,完全不具備與之抗衡的實力,他們要麽永遠被困在這場夢裏,要麽贏。
“抱歉啊,之前什麽也不說就擅自把你丟下。”
林妧握緊匕首,沒有回頭。
——所以這一次,哪怕隻有這一次,她想好好保護他。
然後像夜鶯那樣,為男孩獻上不可能在凜冬時節裏盛開的鮮紅玫瑰。
【待月亮升到天空,夜鶯也就來到玫瑰枝旁,將胸口插在刺上。那刺越插越深,她生命的血液漸漸溢去,口中卻唱起婉轉歌謠。
就在歌聲響起的刹那,玫瑰枝上竟然結出了一苞卓絕的白色花蕾,歌兒一首連著一首地唱,花瓣一片跟著一片地開。
起先花瓣黯淡得如同河上罩著的薄霧,淺淺銀灰色令人想起晨曦的交際。當那根刺不偏不倚正好穿過她的心,花朵於是變作鮮紅,如同東方的天色。】
林妧與觸須在同一時間開始行動。她速度極快,揮砍的動作行雲流水,當一條條觸須被砍斷時,影子痛苦地發出厲聲嘶嚎,然後用愈發破釜沉舟的氣勢催生出更多黑影。
“不太妙。”陸銀戈緊皺著眉頭,“這些影子無窮無盡,隻要有它們在前麵,我們就根本近不了那小破孩的身。”
“擋路的東西,全部毀掉就好了。”
林妧輕輕笑了聲:“你身上的傷,還好吧?”
“小問題而已,戰鬥時不要說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對了,有件事情必須要告訴你。”
陸銀戈神情凝重,停頓幾秒後沉聲開口,每個字都說得格外嚴肅認真:“如果這次能活下來,我想吃馬卡龍或水果慕斯。你會做的對吧?”
林妧:……
林妧:“自信點,把那個‘如果’去掉。”
這注定是場苦戰,數量龐大的黑色觸須如箭雨般劃破空氣,徑直朝兩人刺來。
饒是林妧也沒辦法避開全部攻擊,有幾次與觸須擦身而過,手臂與小腿都被劃破幾道血口。但兩個人總好過之前陸銀戈的孤軍奮戰,黑色長須雖然能無限再生,再生卻需要一段醞釀的時間,加上影子本人已經進入了乏力期,進攻肉眼可見地慢下來,場上的觸須也越來越少。
“混蛋、混蛋!”
眼看二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影子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決定拿出最後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