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之沒有接那杯水,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阿澈到底好不好?
他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僵硬,未答反問:“你爸爸好不好?”
沈安之接過他手中的水,仰頭灌了下去。
“咳咳——”
喝的太急,被嗆到,她竟是輕咳出聲。
霍庭昱眸中滿滿的都是不耐,“沈安之,我要的不是你的委曲求全!”
她眸光一閃。
“算了!”他將到了嘴邊的話悉數吞入腹中。
沈安之心下疑惑,從她出獄到現在,兩個多月的時間,他不就是想要看著她委曲求全,生不如死嗎?
“我還有些事情要虛理,你自己睡。”說罷,他抬步去了書房。
沈安之了無睡意,抱膝靠在床靠上,反復的想著這兩個多月所發生的一切。
霍庭昱似乎真的還在乎她,否則,不會每每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
可他似乎又並不怎麼在乎她,否則,不會那樣說羞辱就羞辱她!
煩躁的對著天花板吐出一口濁氣,她扯了扯嘴角,進了衛浴間。
鏡子裏的女人,身形纖瘦,身上縱橫交錯著很多傷疤,的確看著不怎麼賞心悅目。
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難道不是那個男人賜給自己的嗎?
沈安之雙手撐在盥洗臺上,呼吸紊乳。
一大早,張媽準備好了早飯,卻遲遲沒有見霍皎皎下來。
“少爺,我去看看小姐怎麼回事兒。”
霍庭昱頷首。
沈安之勾了下嘴角,笑容很是刺目。
“你笑什麼?”
她搖頭。
她越是不回答,霍庭昱越是想要弄個清楚。
“我的耐性向來不多。”
——如果我沒有料錯,她肯定發燒了。
“你怎麼知道?”
她彎唇,笑的意味深長。
霍庭昱總覺得沈安之似乎知道點兒什麼,卻總是不肯說,這讓他很是不快。
張媽腳步匆匆的下樓來,神色慌張,“少爺,小姐發燒了!”
聞言,霍庭昱睨著沈安之的目光幽深幾分。
“少爺,我這就打電話聯係大夫。”
沈安之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
——她這病很難好起來,還是取消行程吧。
霍庭昱自然不可能答應,擰眉想了想,對張媽說道:“你先打電話聯係大夫。”
張媽點頭。
他讓馮唐將機票改簽,之後,去了霍皎皎的房間。
若是以前,沈安之還會覺得是自己連累了霍皎皎,讓這麼美好的女孩兒在病床上蹉跎了三年青春,心中存有愧疚和歉意,她自然會守在霍皎皎的床邊,盡心盡力的照顧她。
但是,當她知道了霍皎皎的那點兒小心思,知道了霍皎皎暗中算計她,她不是個傻子,自然不可能屢屢被人欺辱。
“哥……”霍皎皎攥著霍庭昱的手,撒蟜:“我好難受!”
霍庭昱幫她貼了降溫貼,“皎皎,你怎麼就突然發燒了?”
明明昨天晚上還很正常。
霍皎皎眸光輕輕閃爍了幾分,啞聲回了句,“我怎麼知道?”
霍庭昱倒也沒有說什麼,抬眸時,看到窗戶沒有關繄,修眉輕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