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不珍愛生命的人！”他說著，從藥箱裏拿出了一瓶藥，“沒死的話，自己包紮傷口，我去看看丫頭。”
權越看著霍庭昱又有鮮血沁出來的掌心，就要再勸，卻被霍庭昱攔住。
他將王老叫來這裏，更多的是擔心沈安之。
王老幫沈安之把脈，眉頭越皺越深。
霍庭昱跟進來，“王老，她怎麼樣？”
“之前大夫斷言，這丫頭差不多五年的壽命。被你這段時間折騰一番，怕是連兩年都沒有了！”
“什麼？”霍庭昱難以置信。
權越亦是驚呼出聲，“怎麼可能？”
都有勇氣握著刀子去殺霍庭昱，怎麼可能是個命在旦夕的人呢？
“沒什麼不可能的！”王老將沈安之的手放到被子裏，“她也隻是看著精神，如今……”
霍庭昱心口仿若被重錘敲擊，痛到無法呼吸。
“如果真的在意著，就珍惜，別等到人真的沒了的時候，才悔不當初！”王老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我開個方子，能讓她傷心欲絕的是你！同樣，可以讓她有勇氣活下去的那個人也是你！”
霍庭昱微微頷首，凝在沈安之臉上的目光不曾移開半分。
權越送王老離開，又問了一遍沈安之不過兩年的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老氣的臉色驟變，毫不客氣的給他一記爆栗，“要不要我來斷言一下你這個花花公子還有多久的命？”
權越僵硬的撤出一抹笑，“我身強澧壯！”
“那也架不住縱欲過度，身澧被掏空！”
權越眉角抽搐，心裏嘀咕了一句：王老，說你毒舌，你怎麼還變本加厲了呢？
公寓主臥。
霍庭昱一步步向著沈安之走去，幫她將額前的碎發輕輕別到耳後。
“阿昱，你也別太擔心了！”權越重又回來。
“阿越！”霍庭昱眼眶酸澀的厲害，深吸口氣，“你一定要幫我！”
權越心口如同悶著一團吸了水的海綿，呼吸悶悶的。
“阿昱，你在說什麼？你我可是兄弟！”
“我想單獨陪她待一會兒，你先出去。”
“你的手……”
“廢了更好！”他從齒縫間咬出寥寥的四個字。
權越擔憂不已的看了他一眼，抬步離開。
沈安之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未免打草驚蛇，霍庭昱叮囑馮唐，沈父的葬禮不要大操大辦，但是，墓地一定要選最高規格的，這也算是他對沈安之的另一種彌補。
自打她重新醒過來，她的目光始終呆滯。
沒人能夠猜得透她心中究竟在想什麼，她就好像為自己裹上了一層無形的盔甲。
霍庭昱讓她吃東西的時候，她乖得嚇人，出乎意料的，竟是將全部都吃完。之後再跑到衛浴間，扶著馬桶吐的昏天暗地。
反復數次，他心中的忐忑與憤怒還有憐惜……所有的情緒雜糅在一起，被徹底的放大到了極致。
“沈安之，你到底在做什麼？”
她仿佛沒有聽到他的怒聲喝問，仍舊目光呆滯的盯著天花板。
霍庭昱垂落在腿側的手繄了繄，又有鮮血沁出，空氣之中溢滿腥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