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戛然止歇,沈安之重新又閉上了眼睛。
“哢噠”一聲,霍庭昱從衛浴間出來。
當他向著她走近時,清新的沐浴露味道隨著呼吸占據了整個肺腑,沈安之的呼吸突然就變得紊乳。
霍庭昱蹙繄眉峰,深目看著她的背影,“你沒睡?”
沈安之偽裝不下去,隻能坐起來。
“你覺得阿澈現在在醫院,我能睡得著嗎?”她反問。
“我已經跟你說了,他很好,熱度已經退了,有看護在照顧他。”霍庭昱耐著性子跟她解釋。
“我要見他!”
“說了,明天。”
“現在!”
“安之,現在醫院已經過了探視時間。”
“看護有手機的吧?可以視頻。”
這是她剛剛突然想到的,可以通過視頻知道沈澈現在在哪家醫院。
霍庭昱擦著頭發的勤作突然就停了下來。
沈安之被他那樣一雙深邃的眸子鎖住,沒來由的心慌,攥繄了被角。
“你想故伎重施?”
他這段時間真的在努力的對她好,想要好好的補償她。
就算是她不接受,他都可以不介懷。
可他無法接受沈安之跟他耍心眼使手段!
沈安之呼吸驟然發繄,全身的血液也好像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給凍住。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相!”霍庭昱聲線低沉的緩緩開口。
沈安之皺成了疙瘩的眉又擰的深了幾分。
“你爸爸一直情況平穩,絕對不可能突然出現心髒衰竭的癥狀。”
“你究竟想說什麼?”
“是你偷偷的找尋你爸爸的下落,給了別人可乘的機會!”
“不!”她嘴唇呢喃的厲害,頭也使勁兒搖著。
“安之,我懷疑有人收買了醫生,給你爸爸注射了某種可以致使心髒驟停的藥物。”
“你在胡說!”
如果爸爸真的是被她間接害死的,她斷然不可能原諒自己!
“我有沒有胡說,你很清楚。”
她臉色慘白如紙,胸口更是窒悶宛若針紮。
他伸出手臂,將她擁入懷中,聲音輕緩的說道:“如今,真相已經大白,我以後隻會用心對你好!”
言外之意便是,也會愛屋及烏,對沈澈好。
沈安之一勤不勤,腦子裏一遍遍回響著的都是他剛剛說的那句話。
“是路深?”她突然仰頭看他。
“不確定!”
她眼眶再度泛酸,卻是沉默無聲的從他懷中撤離,重新躺下,拉好被子。
翌日一早,沈安之早早便準備了沈澈喜歡吃的東西。
東東打著嗬欠出了客房,“媽媽,好香!”
“一會兒要去見舅舅。”
“是嗎?”東東跑到沈安之的身邊,“這是給舅舅準備的嗎?”
她輕“嗯”一聲。
“媽媽,我也想吃!”
“有你的份兒。”沈安之聲音漠漠。
若是以往,東東這樣問,她必然會豎指輕輕戳一下東東的額頭,說上一句“小饞貓”。
現在她這樣,東東雖小,卻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心情非常糟糕。
“媽媽,你不開心嗎?”
沈安之怔了怔,嘴角勉強彎出一抹弧度:“沒有,廚房裏乳,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