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粱昕大舒的一口氣,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了點凝重。刑大倒像是沒受幹擾,從廚房拿出來了個不銹鋼大盆,然後又將這房子的布藝沙發拆了扔到盆裏點上火,溫延看著眼前明明滅滅的火光,聲音不大不小道:“所以,這個時候如果誰可以給大家帶來糧食,那他就是所有人的希望了。”

溫延的話讓周胖子立馬看向他,其他人也是一樣,畢竟這話的意圖太明顯了,可是溫延這臉色不鹹不淡的,實在沒看出來他有什麼悲天憫人的情緒,要說他這話是在做什麼決定,倒不如說是在很平淡的敘述一件事情,這樣的溫延,實在讓他們捉摸不透了。

溫延看著燃燒過後的布料變成了黑色的灰燼,他垂眸沉思了一會兒,瞥了眼仍然昏睡在一旁的飛行員,突然勾起嘴角道:“去給粱三少報個信,既然已經亂了,那就讓它再亂一點……”

這樣勾起嘴角笑的溫延讓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冷顫,雖然對方的笑容很是好看,可是無端端就讓人覺得背脊發冷……溫延原不該是好脾氣的人嗎……怎麼……怎麼在外麵走一趟就變成這樣了……

安全區內

“你知道麼?當初喪屍剛爆發一個禮拜的時候,是有人攔著咱們的路,不讓咱們到安全區!這才會有很多條道都被炸壞了堵住了的!現在想想……唉,造孽啊!”

最近安全區常有聚堆掃雪的情況,這些掃雪的民眾也多是沒什麼特殊能力的倖存者,即使服用了藥劑也沒有獲得具有攻擊性的異能,又或者本身就弄不到那價值連城的異能藥劑,平日裏也就做些力所能及的雜活,安全區到底沒放下臉往外攆人,因此他們雖然心裏有忌憚,但幹起活來也還是會說點閑話的,尤其是在偏僻的角落裏,說起話來就更是肆無忌憚的。

這邊戴著線手套的女人一聽自己的同伴這麼說,當下就嗬了口氣道:“可不是麼!我也是今天早晨聽說的!噯你說到底是誰那麼狠?大家都是人命,怎麼就他們那些當官兒的是命,咱們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不想讓咱們來安全區直說啊!有必要那樣麼!簡直它娘的混蛋!”

就在她同伴想要接話的時候,從拐角處突然走出來一個女人,這女人被帽子圍巾捂得嚴嚴實實的,倒是一點都不生疏地走到她們二人身邊,發出了一聲感歎:“誒,我找了半天都沒人敢談論這事,也就你倆說了。既然有緣,我告訴你們啊,可別告訴別人……我剛才聽那些巡邏的私下裏說,好像是……粱首長讓人做的呢。”

這邊兩個女人看著麵前的人帽子圍巾武裝的嚴嚴實實,當下心裏就起了狐疑了,按說前陣子還才秋天呢,安全區裏除了那些高官家裏的親眷,有幾個能穿上過冬衣服的?他們來安全區可是逃命的!當時別說過冬的衣服,就是多帶一條褲衩那都是難上加難的!何況帽子圍巾了?這女人什麼人啊?而且這話說的好像她們求她說的似得?

對方好像也是感受到了對麵二人的情緒,當下將圍巾一層層解開,也很自然的將帽子從腦袋上摘下,要說天有多冷呢?這人的帽子從腦袋上摘下之後,都能看出自她頭髮裏冒出來的那股熱氣,這突然一下子的降溫,可真是要凍死毫無準備的人了。

兩個女人看清楚這說話女人的麵貌時隻覺得眼前一花,然後就正常了。隻是定睛一看,對麵這女人的相貌實在算不上好看,但也的確不算醜,可是不知怎麼的,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她們就是莫名的對她有點不太喜歡,而對麵的女人好像也知道似得,居然眼巴巴的將圍巾和帽子捧在手上,眨了眨眼對她們笑著道:“兩位姐姐長得這麼漂亮還這樣勤勞,大冬天的……可別凍壞了。這圍巾和帽子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兩個人都是凍怕了的,當下雖然心生疑慮可是在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白給的這時候誰不要?!一人拿過一樣趕緊戴上,拿到帽子的這女人也不氣餒,她都有手套了,她同伴連副手套都沒有呢,因此邊抬手捂著被凍麻了的耳朵,邊對給她們東西的女人道:“你有什麼事麼?無事獻殷勤……還有你剛才說是粱首長炸的路?你還是直接說事吧。”

對麵的女人明明相貌平平,可這莞爾一笑的模樣倒還真是讓人心跳一頓,可二人再仔細看去的時候,卻又覺得對方明明長得都還不如自己出色……

幾分鍾之後,兩個女人忿忿地丟下手中的鏟子快步往安全區中心的廣場跑去,而前來與她們搭話的女人卻仍然佇立在那裏,她靜靜地看著兩個女人的背影,如果不是連續一個月每天都能瞧見這兩個女人偷偷將藏起來的食物,分給一個沒有了媽媽的小孩,她也不會費這個力還給她們什麼圍巾帽子。

這時候肯將自己的食物分給別人的人已經太少太少了,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情況下,善事很多人都在做。可如果是割捨自己的東西去分享給別人……又有幾個人能像那兩個女人一樣堅持那麼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