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粱民力身邊的四個保鏢是一母同胞的四個親兄弟,盛世的時候就跟在粱民力身邊,替粱民力辦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許是身上的煞氣太重,也或許是血脈中就有什麼天賦異稟,總之四個兄弟末世來了之後居然都獲得了異能,這讓他們歡欣鼓舞的同時,也更加擁有了在末世行走的決心。

許是叱吒風雲慣了,此時此刻四人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情景,都還有點緩不過神來。

這是一個封閉的屋子,隻有中間一盞白紙燈吊著,燈光不太亮,可卻在這黑暗之中顯得慘白無比。他們四個人被綁在四個架子上,屋子的另一頭坐著兩個人,那兩人不說話,就隻是靜靜地望著他們。

這場景端的是詭異,四人都算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可眼下這情景就是再傻也該明白自己處於不利的地位了,四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想要發動異能,可身體給他們的回應卻是軟綿綿的四肢無力,不論他們怎麼發動,異能就是毫無反應!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異能呢?!異能呢?!”

排行老四的性子最急,當下發現自己使用不出異能,心裏別提有多驚惶無措!

這時候對麵傳來一聲低笑,四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向那二人,隻見溫延嘴角帶笑地盯著他們,話,卻是對著身旁的謝琛說的,“知道你不願意聽,可我還是想說,謝謝你幫我抓著他們。不然,我實在要費上很多力氣。”

謝琛隻是似笑非笑地瞥了溫延一眼卻沒有吭聲,他是瞭解溫延的,對方的每一步報復他都看在眼裏。不論是吳夢還是吳永森,這些人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卒而已,真正的幕後黑手可不是溫延那樣溫柔的招數就可以輕易打敗的。他知道溫延心底非常要強,真正的黑手如果他出手幫溫延對付了,溫延一定會覺得意猶未盡甚至不夠出氣。既然如此,那他就幫溫延把這黑手身邊的羽翼慢慢剪除幹淨,如此一來,溫延會輕鬆一些,他也樂得看戲。

“你們兩個抓我們有什麼目的?!我們的異能呢?!!”

對麵的叫囂讓與謝琛對視中的溫延慢慢收回了眼神,他淡淡地瞥了眼對麵說話的人,微微挑起了右邊的眉:“異能那種東西,既然能無緣無故的擁有,當然就能無緣無故的消失,有什麼可驚訝的。”

四人聽溫延說自己的異能消失了,都不約而同的呆愣住,隻覺渾身發冷。在這樣人吃人的末世裏,沒有異能護身代表著什麼……

“你胡說八道!!異能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憑空消失?!你們到底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溫延!我們無冤無仇!你可別拿錯了主意!!”

老三身上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兇狠氣息,他看著溫延的眼神裏毫不掩藏那兇狠的惡意,隻看那表情,就知道對方當真巴不得把溫延給生吞活剝了。可溫延卻是絲毫不在意,他隻是淡淡地笑著,仿佛是漫不經心地瞥了那老三一眼,聲音不緊不慢道:“六年前的那場車禍,你們都參與了吧?”

溫延這話音落下,密室裏一下子陷入了安靜,仿佛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溫延仍是微笑著,仿佛一點都不著急,他就那樣淡淡地看著四個人,不再言語。

大約二十秒的空白時間,四人中的老二終於麵色平靜地對溫延道:“溫延,我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有什麼目的,你不妨直說。我們已經連異能都使不出來了,你又何必畏首畏尾,瞻前顧後呢。”

對方仿佛有意激怒溫延,想讓溫延失去冷靜之下透露點有用的資訊,可偏偏溫延卻一點都不生氣。他隻是似笑非笑地看向老二,居然還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看來,你就是他們的中心了。”說這話的時候他漫不經心地瞥了眼老大,果然見老大的臉色在這一瞬間難看了起來,溫延心裏一笑,謝琛得到的情報果然是極為有用的。這四兄弟盛世時原本是非常和睦的,可末世之後,走錯一步都有可能真的涉及險境,忠心有餘而韌性不足的老大,自然不能被粱民力加以重用。

四人之中唯獨老二心智堅定又聰明果斷,所以粱民力對他非常器重,更吩咐其他三人唯老二馬首是瞻。老三老四自然無妨,可老大當慣了大哥,表麵上雖然對老二也是頗為信服,但心底總有那麼一根刺。這刺雖然被他埋深了,平日裏倒也沒什麼,可如果被陌生人當麵戳穿,無異於當眾打臉,雖然其他三兄弟未必會那樣以為,可老大自己卻就不好說會怎麼想了……

溫延隻當沒看到老大那難看的臉色,隻是看著老二道:“知道你們忠心,你們跟了粱民力這麼多年,當然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確切的說,你們也不敢,料想那粱民力如果知道你們背叛他,估計等待你們的也隻有一個死。不過我也不急,咱們有的是時間。等你們想清楚了,咱們再說也不遲。”

溫延話音落下後,看了謝琛一眼。謝琛知道對方的意思,當下拍了兩下手,隻見門口突然進來了兩個人,有了謝琛的首肯,那二人卯足了力氣抬進來一個碩大的鐵桶,鐵桶裏不知盛了什麼東西,鐵蓋子上還扣了一個頗大的水舀。

四人見這場景都心裏一驚,每個人心裏都升起了不大好的預感,可溫延卻像是沒感覺到任何不妥似得,隻是微笑著輕聲道:“這二人……也是有故事的。四年前,他們的兄長,因為一宗強河蟹奸案而入了冤獄,他們家人幾次上訪都被人打了回去,他們年邁的母親,因為兒子被冤入獄而一病不起。他們的父親剛直不阿又性格倔強,四處打聽才知道這件事是一位官員所為,更是不放心的跟著兒子一起上訪,誰知居然被那官員派去的人暗地裏打斷了一雙腿作為警告……年老的母親見老伴如此淒慘甚至連床都下不了,當下以死相逼不許剩下的兩個兒子再做上訪的事,可是強權的壓製之下,他們仍是過的不算安生,老母親心中鬱鬱到終日咳血。原本和睦幸福的一家五口,隻因為那官員的獸河蟹欲和強權,竟然硬生生被逼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他們的父母現如今已經含恨去世了,兄長也莫名其妙的在監獄裏得病枉死,可他們連屍體都沒見著……這著實是天大的冤屈,你們說,是不是?”

四兄弟聽溫延這樣說,當下全部將目光落到了那二人身上,誰知那二人也絲毫不畏懼他們,甚至盯著他們的目光,比他們看過去的眼神還要兇狠!那是一種深可見骨的恨意,如果不是滔天的怨恨,絕不會讓他們這樣臉上麵無表情,可眼神中卻蘊含著森森的殺意。

“說了這麼多話,他們一定渴了。葛忠,葛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們的父親,一定教過你們這個道理。”

謝琛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那兄弟二人精神一凜,他們是被謝琛找出來的,謝琛說可以讓他們親手報仇,可謝琛也警告了他們,必須按照他說的方法去做,如果心急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他們真正的仇人粱民力,隻會逍遙快活,完全傷不到他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