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改日再說吧。”楚昀懶得和他囉嗦,直截了當道,“我的人在哪兒?”
“聖主大人別急,人自然是安然無恙,隻不過嘛……”印天溪悠悠道,“我天嶽門小門小派,不敢與魔域為難。可魔域中人陰險狡詐至極,乃盡人皆知之事,天嶽門往日沒少在魔修手中吃虧。來的那位姑娘又不肯說出求寶所謂何事,我自然不敢輕易將東西給她。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可擔待不起。況且這無憑無據的,我怎敢輕信她是奉了聖主之命前來,當然要與聖主當麵求證更為妥當。”
楚昀道:“現在我已經來了,你可以放人了吧。”
印天溪高聲道:“帶上來。”
他話音落下,便有幾名弟子押著蘭笙踏入殿中。蘭笙身上扣著靈索,將她的修為暫封,除了形容稍顯憔悴外,看起來倒還安然無恙。
見楚昀坐在殿中,蘭笙眼神稍亮一下:“主上……”
她正要上前,卻被身旁幾名弟子攔下。楚昀悄然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莫要輕舉妄動,又轉頭問印天溪:“印掌門這是什麼意思?”
印天溪道:“聖主莫怪。人我不是不能給你,但她闖我天嶽門,與我派中弟子發生衝突,擾我派內清修。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主上,我沒有——”
蘭笙開口解釋,卻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她身旁那弟子忽然發難,狠狠扇了她一個耳光。蘭笙摔倒在地,一半臉頰很快腫起紅印,些許血色從嘴角滲出。
印天溪這才緩慢道:“……這魔道妖女果真不懂規矩,你主子都沒說話,哪有下屬插嘴的道理。”
“印天溪!”楚昀沉聲喝道。些許靈力自他這一聲怒喝中瀉出,激得大殿上數名弟子頓時胸口氣血翻湧,難以承受。
印天溪自然也感受到了這股靈壓,心底隱隱驚訝。他修行近百年,還從未見過在這般年紀便有如此修為之人。不過在他看來,倒也不足為懼。隻因這靈壓雖強,卻也隻足夠對付些後生晚輩,要對付他,還差得很遠。
可他不知道,那是因為楚昀還未顯出真正的力量。
楚昀斂眸按下胸中翻滾的怒意,此一遭,他已經明白這人究竟想做什麼。天嶽門不過是個末流門派,若隻是他一人,是斷不敢與楚昀為難。他此番借著借寶名義,將楚昀引來天嶽門如此羞辱,定然是有人在幕後指使。
但事到如今,是誰在背後指使已經不重要了。
中原正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態度不減,對這老老實實與正道和平相處的魔域不滿已久,正等著找個機會,逼楚昀主動出手,毀了這合約。
越是這樣,他越不能輕舉妄動。
楚昀收了靈力,道:“印掌門,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與我兜圈子。你想要什麼,不妨直說。”
印天溪不緊不慢地呷了口茶水:“你派人來我派中,不就是為了那枚鎮魔珠麼?鎮魔珠和這妖女我都能給你,但作為抵押,聖主是不是也得給我一些什麼東西呢?”
楚昀眉頭輕皺:“你要什麼?”
“烏邪劍。”
印天溪話音落下,大殿上一時間悄然無聲,針落可聞。須臾,楚昀道:“烏邪不過是把邪劍而已,印掌門身為仙門正道,要一把邪劍做什麼。”
印天溪道:“聽聞烏邪乃聖主親手所鑄,有通天徹地之能。在下也是愛劍之人,想借來一觀罷了。”
楚昀垂眸思索片刻,道:“好,我可以給你,不過口說無憑……你起碼,要讓我親眼見到鎮魔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