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俯首稱臣,沒有人會甘願就這樣下去。
半年後,一封羅列魔域聖主楚昀罪狀的密函傳遍各大仙門,希望在此動蕩之秋,中原各家仙門能夠摒棄前嫌,聯合清剿魔域。
仙門聯盟的總壇就設在距魔域最近的縹緲宗。
清晨,一道劍影從破開薄霧,落到縹緲宗山門前。簫風臨從劍影中踏出,已有人在山門前等候。來人將他引入了縹緲宗一處偏院,簫風臨推門而入,裏麵已有數人端坐其中,均是當世修真界首屈一指的前輩大能。
簫風臨不卑不亢朝眾人行了一禮,在靠近門邊的唯一空位落座。他剛一坐下,便有腳步聲從外麵傳來。縹緲宗現任宗主清煥長老悠悠踏入,眾人起身施禮。清煥長老一一回禮,目光落在簫風臨身上時,稍顯詫異地停頓了一下。
比起他上次見到簫風臨,此人的變化已然超出他的想象。畢竟,距離他在這具身體中醒來,已經過去了數年之久。
當年在落華山下,顧浮生瀕死之際動用離魂之術,僥幸逃脫。他用了數年時間穩固魂魄,陰差陽錯之下來到縹緲宗,恰遇縹緲宗宗主清煥長老受魔氣侵蝕已久,虛弱不堪。顧浮生因此得以趁虛而入,占據了這具肉身。
從此他便以清煥長老的名義,直到現在。
顧浮生的目光在簫風臨身上停留一瞬,轉頭走向正前方的主位坐下:“此次召集諸位前來,是為仙門聯盟清剿魔域一事。”
“早該如此。”一名鶴發童顏的道人搖頭歎惋,“自協定被毀後,魔域行事越發肆無忌憚。事到如今,已有大大小小數十家仙門遭此禍害。再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都是因為那把邪劍!”另一人開口道,“邪劍一日不除,魔域就無法攻破,我們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下去。”
他身邊一位氣質出挑的婦人卻道:“師兄這話說得輕巧,那邪劍的威力你我都見識過,想要毀了它,哪有這麼容易?”
她此言一出,眾人麵麵相覷。所有人都知道,魔域有今日的盛況,全是仰仗了那把烏邪劍,隻要毀了劍,便能夠阻止魔域。可偌大的修真界,又有誰有這個能力,從魔域聖主手中奪下這劍呢?
須臾,一個聲音悠悠響起:“那劍是古往今來第一邪劍,是此前從未出現過的陰邪之物,我們的確拿它沒辦法。可那握劍之人,卻隻是個血肉之軀的普通人罷了。”
眾人轉頭看去,顧浮生捋著垂至胸`前的胡須,麵色淡然如常。沒有人注意到,簫風臨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握緊了。
屋內片刻寂靜,有人問:“清煥長老這意思是……”
顧浮生不緊不慢道:“是人,便會有弱點,有破綻。攻其弱勢,自然可立於不敗之地。”
“可我們誰也不知那魔域聖主弱點何在啊。”
“非也,在場有一人應當是知曉的。”顧浮生悠悠說道。
人群中,有人煥然大悟,轉頭問簫風臨:“簫師侄與楚昀師出同門,又一起長大,應當是最了解那人有何軟肋的吧?”
“我不知。”簫風臨的聲音冷然無波,覺不出半分情緒。
那人見簫風臨如此固執,諄諄勸說道:“簫師侄,大家都知道魔域聖主與你情誼頗深,但你要明白,人都是會變的,何況他成了入魔修。這世間的魔修都是喪盡天良,嗜血殘暴之徒。你今日既然來到這裏,必然也是願意參與清剿魔域。那楚昀已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若再不趁早止損,難道還要看著他率領魔域將整個正道毀滅麼?”
而簫風臨隻是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斂下眼不再回答。
“你——”那人還從未被小輩如此忽視,當即勃然大怒,“你這是何意,難道你還想護著那個魔頭,與天下人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