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涼臉色一變,剛剛已經吐空的胃這下又開始痙攣起來,何危讓他歇一會兒,去喝杯水,自己走向到花壇的位置。

花壇現場並沒有多慘烈,他看見的隻是一攤血泊和蓋著白布的屍體,“麻婆豆腐”和“草莓酸奶”鋪在花壇的石階上,順著彩磚流到地上,因為淅瀝小雨的不斷衝刷,將血腥味兒衝淡不少,看上去反倒沒那麽倒胃口。

“最精彩的部分你錯過了,有沒有後悔今晚回家沒留在局裏?”杜阮嵐站在一旁,摘下染著血的手套遞給助理羅應,“不過沒事,回局裏解剖的時候我可以叫上你。”

“還好,我沒你這欣賞屍體的愛好,出差路上還能遇上案件,無縫銜接。”何危蹲下,掀開白布瞧一眼,“什麽情況?”

“死者性別男,身高175,體重大約在65公斤左右,生前墜樓,死亡時間是12點20分。顱骨變形,枕部有兩處挫裂傷,腦組織外溢,口鼻、外耳道有少量出血,右側胳膊肘有挫裂傷,骨質外露,符合高墜傷特征,具體要等回局裏解剖之後才清楚。”

“這棟樓五層高,大約13~15米,自己跳下來的落地點和樓層間距基本在一米左右,他落在花壇這裏,應該有外力借助。”何危戴著手套,撥了撥屍體的襯衫,“衣服撕裂的痕跡也不像高墜壓力造成的。”

“對,能造成這種程度,起碼要二十樓以上。”杜阮嵐指著樓頂,“崇臻和胡鬆凱在上麵,應該能找到線索。”

“現場有目擊者嗎?”何危重新把白布蓋上,杜阮嵐摘下口罩,露出一張清麗秀美的臉頰,淺笑:“有,這才是我打電話叫你來的主要原因。你知道她是怎麽說的嗎?”

“嗯?”

“她說……”杜阮嵐笑容更甚,“這是鬼魂在作祟。”

現場的氣氛陡然變得詭譎,刮來的夜風夾著一股寒意,何危皺眉,感覺這起墜樓案不會那麽簡單。

———

“是真的!真的有鬼!”

王梅捧著水杯哆哆嗦嗦,坐在酒店一樓大廳的木椅上,雲曉曉一邊安撫她一邊做筆錄:“你再說一遍,案發時的具體狀況。”

何危走進酒店大堂,便看見目擊者渾身抖得像篩子,描述案發現場:

“今天本來應該我值夜班,但是我在檢查包間的時候撞鬼了,太害怕了,到了12點實在熬不下去,就和經理請假,想提前回去。結果剛走到大院後門,就聽見身後‘砰’一聲巨響,回頭看見一個人摔在花壇那裏,走過去一瞧,就、就是經理……他的頭部流了好多血,有白的東西順著花壇邊流下來,眼珠還轉了幾下……”

她猛然閉上眼,顯然是回想起那副腦漿崩裂的淒慘畫麵而感到恐懼。雲曉曉輕撫她的背,王梅捧起水杯喝了一口,繼續說:“然後我抬頭,有一個老頭站在樓頂!就是我晚上遇見的鬼,肯定是他殺了經理,這間飯店不幹淨,真的有鬼!我不幹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