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蹲在地板上提取鞋印,崇臻一低頭:“哎喲,怎麽踩得跟萬人坑似的,還能分的出誰對誰了?”
“這個現場是那些來探險的學生發現的,從門口進來的印子還算清晰,到了這兒,估計看見屍體了,好家夥,嚇得亂跑亂躥,專門考驗我們痕檢業務能力。”小陳歎氣,“不少都疊在一起,幹脆全部弄回去慢慢分得了。石頭,拿塑料膜來!要大塊的!”
難怪這些學生沒事做跑到荒郊野外,原來是探險來著。隻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剛進來就撞見一具屍體,恐怕這輩子都不敢再玩什麽鬼屋探險密室逃脫了。
崇臻打著手電在樓下房間搜查,何危走到陳屍處,向下撣一眼,一張極其好看的臉映入眼中。
這是一個年輕男人,筆直躺在地板上,屍體周圍散落著噴濺狀血跡,身下還有一攤血泊。他的雙眼緊閉著,五官深刻俊美,從鼻梁到下顎的每一個角度都無可挑剔,像是上帝精心雕刻的傑作。如此精致奪目的長相,若是睜開雙眼,必然會將眾人的視線吸過去,哪怕此刻麵色灰白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裏,也有一種淒涼頹廢之美。
見過那麽多屍體,何危心裏冒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古怪感:英年早逝,真是可惜。
“嵐姐,什麽情況?”
“屍僵高度強盛,角膜中度混濁勉強透視瞳孔,指壓屍斑還有部分可褪色,初步推測死亡時間在24小時之內。”杜阮嵐撥開男子染血的襯衫,露出一個血洞,“左胸口有一個約7毫米左右的圓形創,創口周圍有微紅色衝撞輪,孔洞內緣還有黑色擦拭圈,全身隻有一個彈孔,看樣子是被一槍斃命的。而且他是被人擺得這麽整齊的,周圍的噴濺狀血跡也有點奇怪,等下讓人測一下現場的血液反應,確定一下這兒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槍法這麽好?行內人啊。”何危蹲下來,觀察著創口,“這個大小哪種槍都有可能造成,64、77、54,都有可能。彈頭和彈殼有找到嗎?”
“彈頭在體內,彈殼胡鬆凱在找呢。”杜阮嵐從箱子裏摸到手術刀,“要切開取出來嗎?”
何危倒是無所謂,看杜阮嵐的意思。現場條件比不上解剖室,先把子彈挖出來沒按著解剖流程走,也不知會不會影響她的後續工作。杜阮嵐想了想,手縮回來:“還是帶回局裏吧,等會兒曉曉來見到了,肯定得哭死,咱們就別當麵刺激小丫頭了。”
“為什麽?”何危好奇,“她認識死者?”
“有幾個小姑娘不認識的?”杜阮嵐看他的眼神帶著嫌棄,“沒看見外麵來那麽多記者嗎?都是為了他。這人就是那個大明星鋼琴家,程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