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佔偉張了張嘴,被他堵得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程澤生順手撣了下沙發上不存在的灰,快步走到門口:“我還有案子要查,下次這種事您老別請我喝茶了,真要讓我從前線下來,還不如幹脆點,扒了我這身警服。”
他幾乎是將門甩開,整個市局裏也沒幾個敢甩黃局長的門,程澤生就是其中一個。黃佔偉看著他的背影,仿佛又見到程圳清那股子剛勁。這倆小子果真是親兄弟,走起路來背都拉得筆直,像一杆漂亮的標槍,連犯脾氣的模樣都九成相似。
程澤生半個身子已經出去,黃佔偉回神,趕緊叫住他:“哎!回來!房子不要了?!”
“申請不是還沒批嗎?”程澤生一手扶著門框,終於回頭。
“那是別人!”黃佔偉從抽屜裏摸出一把鑰匙,扔過去,“你的我準備好了,知道你和你爸有矛盾,早就想搬出去住。不過我也答應老程,盡量看著你,別讓你和你哥一個下場。”
程澤生接住鑰匙,驚喜不已,剛剛憋著的那股火瞬間下去了:“怎麽不早拿出來的?早說新宿舍已經搞定,我坐在這兒聽您嘮叨多久都行。”
黃佔偉直擺手,把他趕去辦案,別在這兒氣人。程澤生手中轉著鑰匙回到大辦公室,樂正楷正在看現場拍回來的照片,抬頭瞧見他一臉春風得意:“什麽事這麽美?”
程澤生把鑰匙“啪”一下拍到桌上:“看見沒?下來了。”
“未來域那個單身小公寓?”
“不然呢。”
樂正楷驚歎:“你這後門走得也太狠,本地的家裏有房有車,還好意思申請宿舍。關鍵是還給你批了,我都想去檢舉揭發黃局偏袒。”
“別說,我真以為老黃不會批,他剛剛在辦公室裏提起我哥的事,當場我就翻臉了,鬧得挺難看。”
程圳清算是程澤生的陰影魔障,他自己不提,也不給外人提。主要是因為當年他哥的屍體在中緬邊境被找到,被毒販折磨得慘不忍睹,幾乎看不出人樣,運回來之後程澤生快瘋了,那一年辦案子逮到有販毒的都先揍一頓再說。
所以說身為親兄弟,有著血脈相連,看見對方的屍體擺在麵前,怎麽可能情緒會那麽淡泊,當做無事發生。
程澤生又想起何陸,柯冬蕊和向陽回來了,把調查到的社會關係資料遞過來。何危的社會關係很簡單,他為人內向,幾乎沒什麽朋友,也沒有和父母弟弟住在一起,而是單獨住在一間小公寓裏,簡簡單單的一頁,就是他全部的生活軌跡。
程澤生忽然靈光一閃,抬起頭:“他和家人關係不好,是不是因為性取向?”
向陽撓撓短發:“這一點他的父母和同事都沒有提到啊……”
程澤生指著調查報告上的一個地名:“這個地方表麵上是音樂酒吧,實際上是Gay吧,圈內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