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危也抬頭,正對麵是一座掛在電視上方的圓形石英鍾,表盤深藍,數字是明黃色,色調沒什麽問題,但下麵那個黃銅鍾擺,頓時就讓這個石英鍾帶上一種民國年代感。時間剛好九點整,鍾擺晃動的同時,響起一段鋼琴曲調,而後停止。

“還帶整點報時啊?”崇臻拿把椅子站上去,觀察片刻,“還挺高級的,後麵有USB插口,可以隨時換報時音樂。”

“哦。”何危敷衍答一聲,盆遞過去,“換一盆來。”

他放下毛巾走到陽台,抬頭看著夜空,繁星閃爍,皓月當空,明天也會是一個晴天。可惜案情還不夠明朗,今天抽空回來收拾家裏,算是有一個睡覺的窩,但還不知道下次回來休息是幾天之後的事了。

換過三盆水,家具全部擦過一遍,磁磚地麵也拖得一塵不染光可鑒人,何危拿著拖把,這才露出滿意微笑。崇臻嘖嘖搖頭,潔癖真可怕,拖那麽幹淨做什麽?當鏡子照?

“謝了,回去吧,改天我請客。”何危叮囑,“明天去找程澤生父母,調查一下他在加拿大的情況。”他想了想,又補一句,“還有,合照的那個男人,有消息的話第一時間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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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雲曉曉趴在桌子上,夏涼悄悄走過去,看著她蒼白臉色和疲憊倦容,輕聲問:“曉曉,你還好吧?”

“沒事。”雲曉曉抬起頭,揉揉眼睛,“就是沒睡好,周末不加班的話我要睡一天。”

她最近因為程澤生遇害的事情緒一直比較低落,買的演奏會的票夾在電腦旁邊,雖然主辦方已經開始組織退票,但雲曉曉舍不得,打算當做一個永久的紀念。

鄭幼清一手拿著文件夾一手拎著奶茶出現在門口,雲曉曉對她揮手:“幼清!你來找隊長的?他兩點回來。”

“沒有啦,來看看你。”鄭幼清臉頰微紅,把奶茶放在桌上,“給你帶的。”

“還是幼清你像天使!”雲曉曉插上吸管,喝一口,“這是全糖的?”

鄭幼清眨眨眼:“對呀,看你一直苦著臉,多吃點糖心情會好。”說完伸手捏著雲曉曉的臉頰,“而且快體檢了,我感覺你又要被點名要求增重。”

雲曉曉歎氣,這也怪不了她,原來在警校,她的體重還是9開頭,進刑偵隊之後,每年下滑,體檢經常被要求加強營養增重。由此可見幹刑偵多麽熬人,別人軋馬路,她去出現場;別人買衣服,她去查屍體;別人在唱歌,她在做筆錄……總之不能提,年輕貌美硬生生熬成一臉滄桑。

“可憐我沒男朋友也就算了,夢裏的老公還死了,人生淒苦猝不及防。”雲曉曉托著腮歎氣,夏涼輕咳一聲:“你的目光別放那麽遠,身邊也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