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生歎氣,揉著受創的腹部,下手真重,就算大家不是朋友也是室友吧?
何危給他這麽一鬧,講案子的興致全無。無意間抬頭看時間,猛然驚覺:程澤生今天出現的時間超標太多,已經快有五分鍾。
趁著他還在,何危想驗證一下腦中許多奇妙的猜想,便站起來,叫程澤生去陽台。
程澤生盤腿坐在地板上:“受傷了沒看見?起不來。”
何危翻個白眼,懷疑這個男人不是比他小三歲而是小十歲,淘氣還小氣。他伸出手,程澤生前一秒還想你若不認錯我絕不認輸,下一秒已經拉著何危的手站起來,跟沒事人似的。
兩人一起去陽台,何危胳膊肘搭著欄杆,讓程澤生說說能看見什麽建築。
“對麵是高盛寫字樓,樓下是包子鋪、煙酒店、小超市,還有和平公園,怎麽了?”
在何危眼中,對麵是新城市廣場,樓下有幹貨店、服裝店和小賣部,那一片程澤生說是公園的地方,其實是一個工地,在建新城市廣場的二期。
“你過來。”何危又拉著程澤生的胳膊去玄關,“現在我們一起出去。”
“出去不就……”程澤生的話戛然而止,忽然明白何危想做什麽。他穿上拖鞋,手握著防盜門的扶手,推開門之後,何危剛走出去,像是跨入一麵鏡子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何危回頭看著敞開的門,空蕩蕩的家裏沒有程澤生的身影。
程澤生也走出去,走廊裏空無一人,隻有慘白的燈光和冰冷的牆壁,有同事回來,看見他站在門口,還揮揮手打招呼。
這裏沒有何危,也不會有何危。
再回到家裏,程澤生一抬頭,何危抱著臂站在玄關,依舊是那副淡漠表情,但眉宇間多了一絲惆悵。
“果真如此。”何危說。
“嗯。”程澤生點頭。
兩人再度沉默不語,氣氛漸漸變得凝重、壓抑,呼吸也感受到一股窒澀。
也許是因為最近的接觸太過頻繁,讓他們產生一種對方真實存在在身邊的錯覺,但事實並非如此,他們的“真實”,隻在有限的時間和有限的空間裏,被困在一個規劃好的尺度中。
盡管可以溝通聊天,甚至觸碰到彼此,但兩人依舊身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裏。隻有這個結點,才能證明彼此的存在,哪怕走出這道門,對方的痕跡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本就不該存在的有限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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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斌和雲曉曉分成兩個小隊,去排查和蕩水村相連的幾個村子,結果令人失望,幾乎沒人見過趙深,對這人一點印象都沒有。而這幾個村子過去就是兩省交界的地方,過一條河就是另一個省,鄒斌甚至懷疑他會不會直接逃去臨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