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沒料到少爺今天居然有空回來,何危讓他去忙,不用管他,他隻是回來拿一些衣服。

推開臥室的房門,這裏還保持著記憶中的模樣,從小到大都沒變過。盡管何危不住在家裏,葉蘭蘭也把他的房間留著,給兒子回來方便留宿,可惜這個簡單的想法在何危調入市局之後就成了奢望,因為工作繁忙,他連回家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在家裏小住了。

何危打開櫥門,特地拿了兩件以前的舊製服,這是他回來的主要目的,等會兒他要冒險去一趟市局,可不能穿幫。他順便收拾幾件以前穿過的襯衫褲子,還帶了兩雙運動鞋,關上門時小包已經裝滿。

“今天怎麽有空回來啦?”

何危回頭,葉蘭蘭竟然站在門口,笑起來溫柔又優雅。

“沒什麽,帶幾件衣服。”何危拎著包站起來,“媽,您怎麽沒去公司?”

“我這兩天有點不舒服,在家裏辦公的。”葉蘭蘭走到何危麵前,見他一身黑像個泥鰍,抱怨道,“你看你就是喜歡穿這些黑的白的,年紀又不大,弄得老氣橫秋。”

何危笑了,單手給她一個擁抱,輕拍著背:“您還不了解我,這麽多年習慣了。”

“小時候你也不這樣,那時候愛哭,就喜歡穿顏色漂亮的小衣服;後來倒是不哭了,穿得跟鋼琴鍵盤似的。”

何危哭笑不得,和媽媽說局裏還有事,下次回來陪她吃飯。

葉蘭蘭拐著他的胳膊陪他下樓,跟兒子撒嬌:“你是得多回來,不回來媽媽一個人在家多寂寞。最近阿陸又在國外,你工作這麽忙,我一把年紀生病了都沒人來探望……”

何危停下腳步:“何陸在國外?”

“是啊,昨天打電話跟我說沒十天半個月回不來,讓我生病多喝熱水,真是小沒良心的。”

何危陷入沉思,葉蘭蘭見他不搭話,輕聲問:“阿危,你怎麽了?”

“沒什麽。”何危唇角彎起,和葉蘭蘭告別,最近有空一定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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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左右,何危匆忙趕往市局,從停車場的門進去,剛看見那輛常年跟著他奔走的吉普車,一抬頭,那個自己腳步輕快走下台階,穿著藍色製服襯衫,黑色外套掛在胳膊上,正往這裏走來。

何危趕緊躲在吉普車後麵,等他上車之後,矮身快速躥到另一輛車背後。一閃而過的身影讓車裏的何危抬頭巡視,發現對麵欄杆停的那隻鳥,笑了笑開車走了。

何危鬆一口氣,目送著吉普車離開,摘掉口罩放進口袋裏,脫掉外套拿在手中,表情盡量輕鬆走進市局。

抱著文件的同事看見何危,感到奇怪:“哎?何支隊你不是剛走嗎?怎麽又回來了?”

“回來拿東西。”他推門走進辦公室,直接叫柯波,“那個抓回來的李誠貴,口供都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