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孩回頭,黃衣孩子一愣,漸漸睜大雙眼。
站在中間的何危也感到不可置信。
這兩個孩子的長相完全一致。而且他們的眉眼臉型都很熟悉,好像是……
“你是誰?”白衣男孩問。
穿黃色T恤的男孩兒輕聲回答:“……何危。”
好像是我的童年時期。何危愣愣想。
白衣孩子一下跳起來:“我才是何危!”
他直直衝來,從何危的身體裏穿過去,揪住那個孩子的衣領,一隻手搓著他的右臉,冷冷質問:“你是不是何陸?肯定是的,你就是這樣,就喜歡做這些惡作劇!”
黃衣服的小何危弱弱抵抗,豆大的淚珠滾下來:“我真的是何危……不是何陸。”
見他哭得梨花帶雨,白衣小何危終於停手了,發現他的眼角下果真沒有淚痣,瞬間迷惑:“你真是何危?可我也是何危啊,怎麽會有兩個我呢?”
他帶著淚痕搖頭,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把臉埋進胳膊裏細細弱弱的哭泣。
“我不應該自己跑來伏龍山……媽媽爸爸和弟弟都不見了,我找不到他們……”
“別哭了,我也找不到。”白衣小何危盤腿坐在地上,托著腮,“我們是來這裏郊遊的,結果何陸跑不見了,我來找他,也找不到路回去。”
黃衣小何危露出一隻眼睛,瞄著他:“我弟弟也叫何陸,特別乖特別聽話。”
“……我討厭何陸,我也想有個乖巧的弟弟。”
兩個孩子坐在地上休息一會兒,接著白衣服的把黃衣服的拉起來,在偌大的山林裏,多了一個人之後便不再害怕,兩人摸索著下山的路,一邊走一邊閑聊。
何危一直跟在他們後麵,聽著他們的對話,漸漸分辨出這兩個孩子的真實身份——一個是這個世界的他,一個是對麵那個世界的何危。
“你知道什麽是離婚嗎?”黃衣小何危問。
白衣小何危搖頭,聽他接著說:“我爸爸媽媽離婚了,我以後跟媽媽住,阿陸以後跟著爸爸住,我們以後都不能在一起了。”
何危看著他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記憶開始茫然起來:他小時候真的會有這麽愛哭嗎?
反觀旁邊那個一臉淡定,性格堅韌的孩子,倒是更像他一點。
白衣小何危從口袋裏拿出手帕,幫他擦幹眼淚:“別哭了,你要跟我一樣,男孩子不能經常哭。”
“……跟你一樣?”
“對啊,”他笑得眉眼彎起,“你是何危,我也是何危,我們不應該是一樣的嗎?”
聽見這話,黃衣小何危擦幹臉上的淚痕,終於止住哭聲。兩人牽著手,互相扶持著在山裏行走。天色漸晚,何危一直跟在他們後麵,兩個孩子走累了,饑腸轆轆,黃衣服的率先認輸,坐在地上不願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