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後,屋子裏隻剩下鄭幼清一人。她的手腳給捆著,起初還能端正坐在椅子上,隨著藥效的發作,意識漸漸變得模糊,開始產生強烈的睡意。她在心裏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能睡,要撐下去,否則就等不到局裏的同事來救援。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度日如年,鄭幼清的眼皮漸漸沉重,好幾次差點就要睡著倒向一旁,愣是強撐著。直到聽見有人呼喚她的名字,聲音飄渺遙遠,但卻那麽熟悉。

“鄭幼清!你在嗎!”

……是他。

鄭幼清唇角彎了彎,再也支撐不住,眼皮合上,身體倒向一旁。三個凳子劈裏啪啦掉在地上,重力作用之下,脖子被繩索勒住,鄭幼清眉頭緊緊皺著,卻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何危回頭,看向身後那棟樓。剛剛他明顯聽到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大約從3樓或者4樓傳來。他連忙衝到樓上,踹開三樓的門,沒有人在;又去四樓,這次踢開門,先看見一雙腿,碎花長裙的裙擺落在小腿部位,雙腳被綁在一起,腳上是一雙細高跟。

何危心驚肉跳,掃到地上的凳子,再看到不省人事的鄭幼清,第一反應就是掏出槍瞄準繩子,“啪”一聲打斷。鄭幼清落下來,被何危接住,何危將她平放在地上,解開繩索之後先探脈搏再看瞳孔,趕緊做心肺複蘇的急救。

拜托了幼清,你不能死,千萬不能死!

何危捏著鄭幼清的鼻子,抬高下巴,往她的嘴裏吹氣,兩次之後繼續雙手扣疊做胸外按壓。他的額上冒出細汗,程澤生慘死的模樣不斷在腦海裏閃現,導致他的臉和唇也變得蒼白,冷汗順著鼻尖滴落。

第五組人工呼吸結束,鄭幼清的胸口忽然自主發生起伏,何危清晰看見她呼出一口氣。

“幼清!幼清!”何危拍拍鄭幼清的臉頰,鄭幼清呼吸微弱,眼睛掀開一道縫:“何……”

“我是何危,沒事了,你不會有事的。”何危摟著她,撫摸著頭髮輕聲安撫,心裏一塊石頭重重落下。

“真的是你……”鄭幼清的手綿軟無力,抓著他的襯衫,“又見麵了……”

“嗯,昨天是我不好,應該送你到樓下。”何危歎氣,“幸好你醒過來,嚇我一跳,現在沒事了。”

樓下傳來一陣哄鬧聲,一聲接一聲的呼喊此起彼伏。

“幼清!幼清你在哪裏!”

“鄭幼清!能聽見嗎?!”

何危臉色凝重,將鄭幼清放下:“局裏的同事來了。”

鄭幼清輕輕點頭,指指陽台的方向:“後門……”之前喬若菲就是從那裏離開。

何危點點頭,打開陽台的門之後,發現外麵連著一個違章建築的平台,還有樓梯連到樓下。他蹲在陽台,大約五分鍾後,同事們破門而入,另一個何危衝進來,一把抱起鄭幼清:“找到了!快點!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