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請你吃飯,沒想到還要你自己下廚。”程澤生自責起來,何危似不在意:“你的手是彈鋼琴的,做這些太暴殄天物。”
程澤生兩頰一紅,悄悄觀察何危,忍不住怦然心動。
半個小時後,何危端著奶白色的魚湯從廚房出來,程澤生把飯盛好,傭人已經回去,空曠別墅裏剩下他們兩人共進晚餐。
何危看了一下,今天的菜色中規中矩,總算不在他那一堆過敏源裏。五道菜賣相不錯,不過嚐過味道之後,何危沉默,懷疑程澤生是不是把糖和鹽,醬油和醋弄混了。
“怎麽樣?還合胃口嗎?”程澤生的雙眼充滿被表揚的渴望。
“嗯,挺好的。”何危唇角彎了彎,“你還是適合彈鋼琴。”
“……”挫敗感一瞬間將鋼琴家籠罩,快長出蘑菇了。
何危渾然不覺自己說了什麽,吃完飯之後趁著程澤生在洗碗,自己晃去車庫。車庫的擺設沒有變,連小轎車停的位置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牆上還貼著那張自戀海報,但已經摸不到暗門的縫隙,角落裏也找不到應有的指紋鎖。
兵器庫並不存在。
也許是打擊過多,何危反倒沒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雙手插著口袋回到客廳,程澤生正拿著刀在笨拙的削蘋果。
“我來吧?”何危倚著門框問。
程澤生趕緊搖頭,這都要麻煩何危,那還算什麽男人?
何危也不勉強,行,削到手也不是他的事。他在客廳裏四處亂轉,晃到乳白色的鋼琴前麵,翻開琴蓋,修長手指落在黑白琴鍵上。
那段簡譜盤旋在腦海裏,盡管已經許久沒有聽見,仍然記憶猶新。在陌生的領域,換成他動作笨拙的摸索著琴鍵,試了幾次才找到正確的音,一個個按下去。
隨著他的手指動作,熟悉的音調漸漸呈現,雖然是破碎的,但那漫長悠遠的糾結感覺卻毫無障礙的撲麵湧來。
“這是什麽曲子?”程澤生忽然出現,手裏端著盤子,裏麵是切好的蘋果。
“很特殊的曲子。”
程澤生將果盤放在鋼琴上,憑著剛才聽到的音調,手指遊動在琴鍵上,瞬間演奏出完整悠揚的曲調。何危驚訝,鋼琴家的絕對音感果真不是騙人的,僅僅隻是聽過一遍,便能如此完美的呈現,和每晚十二點的報時鋼琴音幾乎沒什麽差別。
“很厲害。”何危由衷讚歎。
程澤生今天終於得到誇獎,整個人精神狀態立刻和之前判若兩人,仿佛能看見他的身旁漂浮著幸福的小白花。
何危走後,程澤生坐在鋼琴前,再次彈起先前那一段小調。他有些疑惑,這是什麽曲子?聽起來很怪,並不怎麽順耳,為什麽何危會說它“比較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