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強求?我做不到。”何危笑了笑,說出的話坦然直白,“你到現在為止談過戀愛嗎?沒有吧,我猜你連喜歡的人都屈指可數。”

“你不會明白的,你知道他的存在,但見不到他,接觸不到,隻有一個替身在身邊,這種感覺能把人逼瘋。”何危將手中的杯子舉起來,“就像這杯蘇打水,它長得像薄荷酒,但它的內在缺少苦艾基酒的靈魂,不論怎麽樣都無法變成薄荷酒。”

連景淵一時間啞口無言,打量著何危,眼神帶著疑惑和茫然,似乎不明白為何學長會忽然變得如此健談和犀利,那股溫和感被強勢替代,兩人的對話第一次是由他來主導。

“我承認我不太懂,可能你的堅持是對的。”連景淵搭著他的肩,語氣裏帶上感歎,“今天總覺得你和平時不一樣,不過這樣的改變是種好現象。”

何危微笑,一時間感到好奇:“在你眼中我平時是什麽樣的。”

連景淵撿了幾個好聽的詞——靦腆、單純、謹慎小心,落在何危的耳中就是“內向自閉又傻乎乎”。他聳聳肩,沒辦法,這裏的何危從小就是那副樣子,就算兩人身份調換,性格卻是從小就落了根,怎麽也改不了。

其實論起來,他也算是這個世界的一分子,隻不過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沒有繼續在這裏生活下去。想到這裏,何危的思緒神遊天外:如果當時沒有交換,他一直生活在這裏,還能和程澤生發展成這樣的關係嗎?

不論如何,這一次他都要嚐試著找到一個完美的結局,起碼不用再和程澤生孤獨無畏的掙紮著。

何危看著牆上的鍾,已經到了離開的時候,連景淵送他出門,見他臉頰微紅,提議道:“幫你打輛車吧?”

“那你不如送我一程了。”何危笑道,“伏龍山知道怎麽走嗎?”

盡管連景淵不明白學長為什麽大半夜的要去山裏,但還是盡到學弟的本分,開車送他過去。一路上何危看著窗外的風景,似是喃喃自語的念叨,連景淵聽了幾句,都是和街上開的店鋪有關。

四十分鍾之後,連景淵的車在荒涼無人的山腳挺穩,何危下車,連景淵降下車窗:“學長,不用我陪你嗎?”

何危彎著腰,胳膊搭著車窗,笑道:“我答應你,你的學長一定能平安回來。”

連景淵總覺得不妥,一抬頭對上何危堅定的雙眼,又將話咽進肚子裏。深更半夜,山上一片陰暗險象環生,他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麽東西好給何危防身,找半天才從車裏找到一截用透明塑料袋包裹著,還未拆封的麻繩。

“這是我買的打算用來裝飾土陶的,你帶著防身吧。”連景淵頓了頓,“摔到哪個坑裏也能用繩子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