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何危有多嚴厲有多挑剔,而是他的體質天生易過敏,很多食物沾都不能沾,能吃的東西太有限。程澤生心疼媳婦兒,空下來就努力鑽研菜譜,在有限食材的前提下盡量提高口味。
“我弟弟這麽‘賢惠’,你打算什麽時候帶去見家長啊?”
何危拿著筷子一愣,倒是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畢業搬出來之後,家人就已經知道他的性取向,從來也沒有過問。他和程澤生同居的事隻有何陸知道,何陸倒是想管閑事,但是看見哥哥的鐵拳,瞬間萎了,吐槽兩句也不敢再囉嗦。
程圳清又用筷子點點程澤生:“還有你啊澤生,打算什麽時候跟爸媽攤牌?老媽還一直以為你們倆是拜把子的好兄弟呢。”
是好兄弟所以住在一起互相照應。想法單純的丁香應該有空過來,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看看裏麵整齊擺放的小雨衣。
“我怕他們受不了,特別是爸。”程澤生皺起眉,瞄一眼何危,“當時是他用關係把何危調回來的,萬一……”
“所以我才提醒你,暴露不如主動承認,主動權和被動權效果不一樣。”
何危表情淡然:“那你回去幫我們探探風聲吧,可以的話就承認了唄。”
家人那一關遲早都要過的,早一點晚一點也沒差別。結局隻有接受和不接受,坦然接受,皆大歡喜;堅決反對,長期抗戰。也沒有第三種情況了,讓他和程澤生分手,同樣也是這輩子都不可能。
程圳清張了張嘴,悻悻答應。他算是看出來了,他在何危這兒就是工具人,以前是,現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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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見家長這回事,何危這兒比較好解決,擇日不如撞日,中秋節那天他就帶著程澤生直接回家去了。
闔家團圓的日子,門一開,兒子帶個男人一起回來,二老麵麵相覷,這也太直接了吧?都不給首歌的時間緩衝一下嗎?
不愧是大兒子,做事就是這麽果斷幹脆。
站在父母後麵的何陸臉都青了,氣鼓鼓瞪著未來哥夫,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呃……這是小程是吧?什麽工作?”葉蘭蘭問。
何危在剝芋頭,沾了糖塞到程澤生嘴裏:“一個隊裏的同事。”
“哦哦,也是警察啊。”葉蘭蘭幹笑著,“那挺好的,有共同語言,還能互相幫助。”
何父一言不發,站起來去煙台抽根煙。
程澤生尷尬,總覺得現在的情況很微妙。未來嶽母看似態度不錯,未來嶽父也沒有言行刁難,但留下的那個背影就讓他感覺,這是一種拒絕,一種無聲的抗拒。
何危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剝完芋頭還想剝石榴,被程澤生搶先。程澤生汗顏,丈母娘就在對麵盯著呢,看見一直是何危在照顧他,萬一誤以為他私底下就是這種使喚何危的人,這印象分肯定給扣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