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為熾聲線犯懶,心髒和思想卻很激動:“在做什麽?”
“剛開完會回來。”陳霧說。
晏為熾感受所謂的電話粥:“你們村還開會?”
“開的。”陳霧起身回屋,竹椅搖晃著吱呀響,他又回頭,把竹椅也搬進來,“樹苗樹種都要商量。”
晏為熾揶揄:“在村裏說得上話?這麽棒。”
陳霧有一點害羞:“隻能說上幾句。”
他經過堂屋,看了看遺像上相貌俊挺,氣質不凡的中年人黑白照,小聲說:“晏同學,我們不聊了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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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回春桂那天,晏為熾去汽車站接他。
人流不大的隊伍裏,陳霧垂著腦袋,被汗打濕的劉海掃在鏡片上,他的身前掛著個帆布袋,肩上扛著一個打著幾塊補丁的大蛇皮袋。
周圍是各種打量的視線。
別看春桂是十幾線小城市,還挺瞧不起鄉下人的。
晏為熾一出現,騷動聲更大了。
普通短袖長褲也掩不住貴氣的少年,和從鄉下來的樸實眼鏡仔。
陳霧背上一輕,晏為熾單手拎著沉甸甸的蛇皮袋:“這裏麵是什麽?”
“火腿。”陳霧直起身抬起頭,把擋視線的劉海撥開。
那些視線裏的輕蔑有所減退,青年臉上都是汗,皮膚白得透出粉色,長得還挺耐看。
晏為熾拿下陳霧脖子上的帆布袋:“這又是什麽?
“蘑菇,木耳,和土豆。”陳霧說。
晏為熾麵部表情不太好。
陳霧尷尬地垂了垂眼:“你別和我走一起了,你先去外麵等我。”
“想什麽呢,沒覺得你丟人 ,”晏為熾說,“這麽沉,帶過來不嫌累?春桂又不是買不到。”
“不一樣。”陳霧搖頭。
“行,你說不一樣,那就不一樣。”晏為熾提著兩個袋子走在前麵,“跟上。”
陳霧空著兩隻手跟在他後麵:“晏同學,我一會兒請你喝奶茶吧。”
晏為熾拒絕道:“不喝。”
陳霧呆了呆:“怎麽不喝了啊?”
“在戒。”晏為熾道。
陳霧吃驚到加快腳步走到他前麵,攔下他問:“你要戒奶茶?”
晏為熾一手一個接地氣的袋子,不顯寒磣窘迫,依然耀眼懶散。
“怕得糖尿病,高血壓,冠心病。”他說。
“奶茶喝多了是不好,像你平時那個量卻是有點過了。”陳霧點點頭,他在原地站了會,語出驚人,“我給你做吧。”
晏為熾懷疑自己產生幻覺,他遲緩地俯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