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會就吃。”陳霧接過桶,抬頭髮現村長在摸脖子,問了句。

“吃大餅不好咽,有點哽,噎著了。”村長嗓子刺刺的咳了幾聲,“煮爛點就沒事。”

陳霧跨門檻的那隻腳頓了下:“去沒去醫院看過?”

“這還要去醫院啊,”村長直愣愣的,“不是噎著了嗎,病啊?”他見小霧看著自己,不免緊張起來,“是不是我家老大說的那什麽咽炎。”

陳霧不知在想什麽,眉心輕輕蹙了起來:“咽東西有阻礙感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就是最近。”村長一五一十地回答,“沒多久的事。”

陳霧說:“下午去醫院。”他下一秒就換了時間,“明早去,要空腹,晚上別吃東西了。”

“誒……誒!誒!” 村長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可是小霧,你們今晚不就要走了嗎?”

“沒事,我可以晚一點。”

.

陳霧要換時間返程,晏為熾就把周一的所有公務全部往後挪,一切以他為中心。

第二天陳霧讓晏為熾在家休息,他自己陪村長去了縣醫院。

到醫院一檢查,懷疑是食道癌,陳霧帶村長去了市裏的大醫院。

結果出來了。

幸運沒有降臨。

村長知道自己被確診了,第一反應鬆口氣:“幸虧你大媽沒跟著,她那人詐唬。”

“雖然早晚都要知道,但是在醫院鬧多耽誤其他人。”他拿著醫院發的大袋子,裏麵是拍的片子跟報告單病歷本之類,“還好你大媽沒來。”

陳霧站在走廊的牆邊,他摘下眼鏡拿在手裏。

呼吸聲變得不平順。

越來越急促,

有濕熱的液體從他那雙淚眼裏掉落,在他白皙的臉上劃下水痕,淌過他的下巴。

接著又是一滴,兩滴,不一會兒脖子裏就濕濕的了。

村長不知所措:“小霧啊,你怎麽哭了啊,早晚都會走的,都會走的。”

陳霧仍然在流淚,很安靜。

“你做過小和尚的,出家人不都覺得生死有命,輪回有道,”村長把肚子裏那點墨水都倒了出來也沒能讓這孩子好轉,反倒讓自己哽咽了,他抹了把抖動的臉皮,“我也不是馬上就走,醫生不是說了嗎,發現得早,能治療的幾率不小。”

陳霧啞聲:“你要跟家裏人說。”

村長趕忙應道:“一定說!我一定說!”

“去首城做手術吧,我讓阿熾幫你找合適的醫院,術後配合中藥治療。”陳霧試著平複,眼睛跟鼻尖都紅紅的,“我會請教我的老師,讓他幫我引薦老中醫,給你寫食譜。”